我的爷爷是农民作文,我的爷爷朴实的农民

  • 爷爷
  • 2025-01-28

师大毕业后,我留在了省内的一所中学任教。

刚参加工作时,我有过一次刻骨铭心的恋爱,爱得轰轰烈烈,像老房子着了火。

轰烈的爱情来得快去得也快。那个叫崔博的男友说走就走,他离开我的时候振振有词:“小元,我还是爱你的,但我更爱那个富裕的美利坚,我的人背叛了你,我的心绝对没有。”

我扇了他一耳光,回了他一句:“混蛋……”一个人凄然回到了学校。我心里清楚得很,在那个有着民主和长腿碧眼帅哥的国家,崔博的初恋情人——一个英俊的物理学博士在等着他。

那天,接到了失踪好几个月的崔博的电话,我呆呆地楞着,整个人都傻掉了,好久都回不过神。

此后,我整个人像跌入了无底深渊,心理像是被一道道闪电击中,绞着,痛着,也碎了……以后的日子,一切都乱了套,我无法集中思想讲课,无法思考、批改作业,还学会了喝酒。每天的词汇是一样的:看书、看影碟、喝酒、蒙头大睡、一觉醒来,再看书、看影碟,再喝酒,再蒙头大睡。它们串在一段歌词里,来回虔诚,来回转磨,像一张唱片的苍老或伤痕。

这样的生活让我厌倦,可是暂时又无法改变,我开始盘算着为自己的灵魂找一个家。我就像一颗被人扔进泥塘里的小石子。

突然有一天,我觉得应该换一张唱片,换一首歌。

认识农民老木之前,我认识了康兵。我任教的中学与偏远乌山镇的一个乡村中学搞对口帮扶,其中有个项目是派遣教师前往该中学支教,每个支教期为一年。毫不犹豫,我打了申请报告。

于是,我来到那所乡村中学——乌山中学。于是,我认识了他,康兵。接着,我又认识了农民老木,一个让我魂牵梦绕的乌山脚下的男人。

支教的乡村中学地理位置很偏,在小镇郊区的山坡上,离小镇有两三里远。学校很破旧,八十年代的老式建筑,仍被用来当宿舍楼,跟民居一样,全是木房,二十余年的风风雨雨,木板全都霉烂了,很多地方出现了裂缝,格子窗再也没有一根木条,白亮亮的大开着。

我去得早,八月上旬就去了。当时,虽说初三的同学提前补课,但学校还是看不到什么人,校园一片安静。

九月一日终于来了。

那天下雨。从学校教务处领了新书和课程表出来,走廊里,我遇到了他,一个个子不高,长相俊朗的男生,留着小平头,有板有眼的头发,像春天田垄里春风吹拂的秧苗,精神地立着,笑的时候都会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

只是他似乎有点害羞,像个女生,看见我倏地垂下眼帘,好像要将自己藏在自己的身后。他用小小的声音问我是来报道的吗,我没听懂,这让他很认真地看了我一眼。恰好教英语的女教师王海英路过,他没再重复,径直往校长室去。

我没带伞,只好站在台阶上等雨停。阵雨下得又大又急,天色沉郁,微风吹来薄薄的雨雾,眼前的一切便模糊成一团,连周围的山色也像被这雨雾化开了一般,浓淡不均,却有着鲜亮的绿色,那种透明的、水汪汪的绿色。空气中洋溢着雨水的味道、泥土的味道、树木的味道,以及各种虫子因为淋雨而散发出的独特味道。

王海英老师不知什么时候凑到我身边,手里擎着一把褪了颜色的红布雨伞,问我,要不要送我回宿舍?我看看那把破雨伞,犹豫了一下,摇头说,我再等一会儿。说话间她已把伞完全撑开。我问,那个男孩是谁?她说,叫康兵,去年毕业的师范生。我“哦”了一声,她推推眼镜,把书本塞进衣服里,猛地冲进雨中。

他从校长室出来了,学着我的样子,站在离我很近的台阶上等雨停。我回头看他,看了几眼,他都不看我,我心里暗笑,走过去,站在他对面,盯着他的脸,他又惊又怯地抬起头来。

他的眼睛好亮啊,像明澈的湖水,被这样一双眼睛反盯着,我突然有点慌乱,忙问,你在这里教书吗?

他还没说话,脸先红了,点头说,是啊,我去年毕业来这里。我问,你教什么?

他说,语文。

我问,你读的是中文系吗?

他再次点点头。

我说,我也教语文。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反问道,是吗?我点点头,他说,看你的穿着打扮,不是本地人吧?我说,对啊,我从省城来这里,和你不一样的是,我不拿你们的工资。

他疑惑地看着我,好久才问,那是怎么回事?

他的追问让我心里有点得意,我解释说,我是省城某某中学对口帮扶派来你们支教的。

他微微一笑,没说什么。他似乎不想再说什么。他平淡的表情让我的自尊心受了一点小小的打击。我们都不再说话。

阵雨来去匆匆,不久就停了下来。我和他打了个招呼便先回宿舍去了。下午,我正在看书,突然有人敲门,打开门看,竟是他。

他说,我的宿舍就在你隔壁。我赶忙请他进来,他说,不进去了,来找你是想请你帮我搬点东西。我跳起来,随他一起过去。

他的房间干净而整齐,见得出他是个精细且用心的男生。我轻轻叹息了一声,我的爷爷朴实的农民,这让他有点紧张,问我是不是很乱。我说,哪里有!这么干净的房间我住着都害怕。

他问,怕什么?

我说,怕弄脏。

他笑起来,笑声憨憨的。我一眼就看得出他和当地男孩的不同,那种不同源于城市给予人的独特气息。

我的爷爷是一位和善的老人。我的爷爷年轻时是一家粉丝厂的厂长,年老后退休了,他每月都有固定的退休金,但是爷爷很节俭,从来不乱花钱。以前我吃饭时挑食,爷爷就会板着脸批评我,给我讲道理,后来我改了这个坏毛病。

我和他相对坐着,他说起他的大学的生活,他告诉我,他在本省的一所师范学院读书,整整三年,那所城市留给他的印象除了脏还是脏。

他还讲起他的同学、他的老师等等,不停地说话让他逐渐褪去羞涩,他的脸色微红,眉目生动。

他问我,晚上去哪吃饭。我说也没什么胃口,就泡袋方便面对付了。他说,晚上就到我那里吃饭吧,中午我买了山针蘑,晚上炖鸡肉给你吃。

我说,好啊好啊。是呀,来这里快一个月,开学前我每天都要不辞辛苦跑去小镇的小饭馆,也想换换口味。

他笑了,说,你都多大了,还这么谗。最后这话他用的是港台口音,软绵绵的,听得我心里微微颤了一下。

正说话时,窗外忽然响起“噼里啪啦”的雨声,他啊的叫一声,跳起来冲出门去,我吓了一跳,随他出门,才发现他的被子正挂晒在走廊的护栏上。

他飞快地收好被子。我站在走廊里手扶栏杆,屋檐外面雨下得正急,楼前的枇杷树叶被雨打得“哗哗”作响。

很简单,我能够舍弃一个已熟悉的城市,到完全未知的山村世界流浪,选择这样的生活方式纯粹是为了逃避和忘却,而一下子改变了工作环境,改变了生活方式、工作方式,没有了高楼大厦、灯红酒绿,没有了所爱的人的宠爱,就像没了魂儿,很是落寂。才知道,荒芜的乡村并不能使人忘却什么,相反,徒增的是绵绵无尽的哀婉、思念。

我到这所乡村中学已经两个多月了,很多关于城市的回忆正一点点淡去,而康兵的突然出现,让我暗藏的对城市生活的想念又泛起心头。

放学的钟声响起,学生们兴高采烈地冲出教室,我站在学校的走廊里目送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远山之间,很多学生的家住离学校远,走回去要两个多小时。

白日里的暑气已逐渐散去,村子里已有人家生起炉火,炊烟从旧瓦之间升腾四散,很快就被从山谷里吹来的风搅碎,吹得不见了踪影。

回到宿舍,经过康兵的房间,看到他已经在忙着做饭。从和他做了邻居,我再也不用自己生火做饭了,这让我一直心存感激。

见我,他微笑着打招呼说马上可以吃饭了。菜是灰黑的油炸魔芋、淡绿的水煮洋瓜和鹅黄的炒鸡蛋。这些美丽的颜色叠加在一起,让我不由惊叹了一声,连说,好吃好吃。

他递过筷子说,没吃怎么知道?

我说,这么美的颜色让人舍不得吃。

他笑起来,笑得有点羞涩,羞涩中还包含着某种礼貌的东西。他说,那给你一碗白米饭,看着菜下饭吃吧。

我也笑了,昏暗中瞥见他雪白的牙齿亮了一下。

吃饭的时候,突然有一个学生跑来找我,说有人打电话到镇里找我,没找到,就说等半个小时再打来,要我去镇政府等着。

我匆匆放下碗筷,和他招呼一声便随学生往镇政府赶。从学校到乡政府要走十几分钟的山路,校长办公室的电话这几天出了故障,所以有什么急事都要去镇政府打电话。

刚进乡长办公室,电话铃就响了。我拿起电话,听筒里传出喧闹的车声、人声,那是只属于城市的声响,这些混杂的声音让我有点莫名其妙地激动。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喊我名字,是崔博,那个要去美利坚的负心男友。

问,你在那里怎么样了?

我说,还好。

他问,还是不想回来?

我说,对。

他问,也不想我吗?

我说,不想。

他有些生气,说,在山里呆着,连话都不会说了?

我更加冷淡地说,会说。

他咬牙切齿地说,你不要以为这样的态度就能逼我和你分手。

我说,我可没逼你。

停了一会儿,他的口气有些缓和,说,我现在想明白了,如果你执意要分手,我就成全你。

我问,这是你心里的话吗?

我的问话让他有点不高兴,挖苦道,看把你急的!

我不吭声,听见他继续说道,分手的事以后再说,今天给你打电话是告诉你,我要去看你。

我说,你不要来。

他说,你管不了我!

我有些恼火,说,我是管不了你,你都能一边口口声声说爱我,爱我像天一样高地一样远,一边却在我的床添别的男人的电话,谁还能管得了你!

他说,你看你又来了,说那么难听干什么?我不是认错了吗?你总要给我一个改正的机会吧。

他的话伤到了我的自尊,我想象不出他怎么能这么轻松地给自己找出解脱的理由。我很决然地说,我不会给你机会,你也不需要机会。

他有点不耐烦了,说,你这人真犟,一说这些事你就非要认死理,和我吵了几句你就跑到乡下支教,你有病吗?好好的城里人不当,非要跑到穷山沟里去教书,你都想了些什么?

他的话里充满了轻蔑,这让我火冒三丈,我说,我要做什么是我自己的事,和别人没关系,我要做的事,去做了,这就有意思,别人说什么我不管!

说完,我“砰”地挂了电话。一切声音都消失了,像是瞬间隔断了两个世界。

我的爷爷作文怎么写(一)我的爷爷是一名平凡的农民。鹅蛋般的脸,高高的鼻子,貌不惊人,这就是我的爷爷。每天清早就要到田里种田,他的手上长满了茧子。无情的岁月在他脸上添加了许多皱纹。小时侯我住在乡下。

镇长办公室里空荡荡,我在长凳上坐了很长时间,直到天色全黑,没开灯,屋子里显得格外沉闷。

后来镇长过来锁门,我谢了他,一个人往学校方向走回去,山路坑坑洼洼很难走,我不敢快走,怕跌进路边的水沟里。

山里的夜静无声息,没有月亮,星星的微光不足以照亮我脚下的路。

我不想回忆,只为了逃避。对于一个要求完美的人来说,生活中任何一点瑕疵,都能带来对自己的深深的伤害。尤其是当身边自认为至爱的人也开始心安理得地接受扭曲和丑恶时,我只有选择离开,越远越好。

快到学校的路口上,有手电光在闪烁,走近了,我听见有人低声问,是韩老师吗?我答了一声,听出是他,康兵。

我快步走过去,问,你怎么在这里?

康兵说,我在等你,山路难走呢。天太黑了,你又没拿手电筒,再等不到你我就要去乡政府找你了。

昏暗里他的声音关切温暖,听得我心里一热。

我就要去乡政府找你了。

昏暗里他的声音关切温暖,听得我心里一热。

我的爷爷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那缇油油的田野遍地都是爷爷的脚印。白发苍苍的他,面容和蔼、待人和睦,从不和人争执,也从不和人斤斤计较。记得有一年春天,邻居家的大娘看见我家有一根很粗的笋,便在夜深人静的时候。

我说,没什么大事。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我故做轻松,只是不想把刚才恶劣的情绪带给他。

康兵很敏感,立刻感觉到我的情绪变化,靠过来问,你有心事?

我没说话,不知道该怎么向他解释。有一刻他离我那么近,近得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青涩醇味,像我常喝的柠檬茶,至真至纯,滋味鲜香而气色清香,回味甘甜。

不知哪来的冲动,我突然抢过他的手电筒,并拉住他的手,他轻轻叫了一声,但并没挣脱。我们不约而同地站住,牵手相对,透过手电筒的光,彼此注视。

注视。

在我们头顶是又黑又高的天空,在我们周围是半人高的玉米。静,我几乎能听到自己心狂跳的声音,他的呼吸逐渐急促起来,攥在我手心里的他的手湿湿的、凉凉的。直到不远处传来零碎的脚步声,我才松开手。

我们继续往学校走,话少了很多。

快到学校时起风了,刚刚回到宿舍,一场大雨不期而至。他回房间后没再出来,我犹豫再三,强忍着没去找他,心里却不停责怪自己太过冒失。

我教二年级一个班的语文,康兵教同年级另一个班的语文。

有一天,我们在走廊里相遇,在学校里他还是那么羞涩,他看我一眼,旋即低头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我不知道他是看见我这么羞涩还是看见别的陌生男人都这样。不过,说真的,低头咬嘴唇还咬得这么好看的男生,我从未见过,如今,这种羞涩而好看的男生实在太少了。

我喊他的名字,他转头,看到我,笑了笑。我问,上课的感觉怎么样?他说,别的没什么,就是缺乏经验。我说,慢慢磨练来就好了。

他顿了一下,说,求你这件事,来听我一节课好不好?我说,可以啊,这样我也可以向你多学学。他的脸涨红了,说,哪里!你是城里人,我要向你学习才行。

校里他还是那么羞涩,他看我一眼,旋即低头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我不知道他是看见我这么羞涩还是看见别的陌生男人都这样。不过,说真的,低头咬嘴唇还咬得这么好看的男生,我从未见过,如今,这种羞涩而好看的男生实在太少了。

我喊他的名字,他转头,看到我,笑了笑。我问,上课的感觉怎么样?他说,别的没什么,就是缺乏经验。我说,慢慢磨练来就好了。他顿了一下。

心里一直记挂着这个约定,但到了9月下旬,我的身体突然变得异常脆弱。或许是不太适应山区变季的气候,我开始不停咳嗽,早晚天气的些微变化都能让我感冒。我没有请假,坚持着上课。学校里缺教师,我请假没有别的老师顶替,学生们就要浪费一节课的时间。那天,我讲到徐志摩的《再别康桥》轻轻的我走了。

正如我轻轻的来;

我轻轻的招手。

作别西天的云彩。

那河畔的金柳

是夕阳中的新娘

波光粼粼的艳影。

在我的心头荡漾。

软泥上的青花。

油油的在水底招摇;

你好,很高兴为你解答。提供范文一篇,仅供参考。我的爷爷奶奶是非常普通的农民,他们待人热情、真诚。我的妈爸在外地工作,我的生活全由爷爷和奶奶照顾,他们是最关心、最爱护我的人。我的身体不好。

在康河的柔波里。

我甘心做一条水草!

那榆阴下的一潭。

不是清泉,是天上的彩虹

揉碎在浮藻间。

沉淀着彩虹似的梦。

寻梦?撑一支长篙。

向青草更青处漫溯。

满载一船星辉。

在星辉斑斓里放歌。但我不能放歌。

悄悄是别离的笙箫;

夏虫也为我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悄悄的我走了。

正如我悄悄的来;

我挥一挥衣袖。

不带走一片云彩。

那是那是我最喜欢的一篇课文。以前,在城里给高中部的学生讲这课时,总是心旌摇动。前一天晚上,无意间看到了这篇课文,看完却泪流满面。

第二天上课,我便自作主张,给还是初中二年级的他们讲起了这篇课文。讲话的时候我再次哽住了喉咙,学生们吃惊地看着我,我没有回避他们疑惑的目光。

我告诉他们,读这篇文章让我想起了我的康桥,他就像一片云,远远地飘过来,还没开始下雨就飘走了。学生们睁大了眼睛听,那些好奇中带着忧郁的眼神令我的心绪逐渐平静。走出教室,站在走廊里,九月的阳光下,我却在不停地颤抖,泪水一次次模糊了眼前的一切。一直以为自己很坚强,有放弃一切的勇气,结果发现,自己其实是脆弱的。

晚上回到宿舍,我开始发烧。深夜,守夜的刘老师巡逻完,路过我的房间,听见我在,进来见我烧得满脸通红,非要背我去医院。

康兵听见动静也过来帮忙。已近午夜,初秋的夜风微微有些凉意,远近虫鸣和蛙叫给这样的夜晚涂上了某种温情。

晚上回到宿舍,我开始发烧。深夜,守夜的刘老师巡逻完,路过我的房间,听见我在,进来见我烧得满脸通红,非要背我去医院。

我病得很重,不停的咳嗽。

第二天,校长亲自跑到宿舍来看我,送来一大钵酸菜炖粉条。康兵端着一碗姜汤水过来,说,你的语文课让别的老师上吧,你好好休息。

那些天我知道很对不起康兵,我的课都是他代的,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我的爷爷是个农民。但校长不允许我上班,康兵说了,你的身体最重要,只有把身体养好了,才能安心的给学生们上课。

那些天,我留在宿舍里,上午诊所的护士过来给我打吊针,有时陪我说说话,而下午我只能一个人躺在床上胡思乱想。

身体稍微好一点了,我就搬张椅子坐在房门口,整个宿舍区静悄悄的,远处偶尔的鸟鸣和着风吹树叶的“沙沙”声,映衬着这里的寂静。阳光很足,宿舍前的院子里便像浮动起一层不可捉摸的热浪。

课间,我的学生会跑到宿舍来看我,尤其是来自乌山村的赵小良,一点也不怕生,尤为积极,听说我生病了,便拉着他70多岁的爷爷翻山越岭给我找草药。其他的孩子听说这事,一个赛着一个给我带来些稀奇古怪的偏方。有了学生们的关心,日子变得有趣多了。

康兵为我代课,下了课还要给我做饭吃,熬姜汤水,实在很辛苦。但康兵从不在我面前抱怨,我曾想帮他批改学生作业,他不同意,经不住我一次次说,最后答应让我帮他批学生的作文。

我的爷爷作文1 假期一到,我就到爷爷家去住,因为爷爷特别宠爱我。不像爸妈那样这也不能,那也不能,处处约束我。爷爷对我了如指掌,我一饿他就知道我想吃啥,闹心的是奶奶为了让我吃她做的饭,就不允许我吃其他零食。

赵小良在作文里写了他的父亲,那是一个普通的山里男人。赵小良写道:“爸爸在离家很远的小煤窑挖煤,一背篓只给5角钱,挖煤很危险,一听说哪家的煤窑出事了,我爷爷就流眼泪,我和妹妹也跟着流眼泪。”

我把这篇作文转给康兵看,看完他一脸的难过。此后一个多小时沉默不语。我关切地问他,康兵低下头,黑黑的眼睫毛在暮色中一颤一颤,他哀叹一般说,乌山村的男人差不多都去过小煤窑去挖煤。

我说,等我病好了,一定要去小煤窑看看。刚来这里时,我已经听说过在小煤窑背煤是怎样的艰苦,那种小煤窑高不到半米,人只能爬进爬出。

康兵吃惊地抬起头看着我,慌乱地问,去那干什么呢?也没什么好看的?

我说,对你可能不新鲜,但对我却不一样。

康兵没再说什么,脸上的表情却现出一种欲言又止的迟疑。

赵小良突然不来上课了。

别的孩子告诉我说,赵小良被他爸爸带到山那边的小煤窑背煤去了。学生的话让我心里不舒服,晚上我写了一封信,托那个孩子带给赵小良,第二天赵小良给我写了一张纸条,第一句话就是,韩老师救救我!放下纸条我决定立刻去赵小良家看看。

我的爷爷作文1 我的爷爷是一名老红军,曾多次追随毛主席南征北战,过雪山,爬草地,吃过的苦几乎数不清了,啃过树皮,吃过观音土,喝过黄河水,我的爷爷受尽了人世间的各式各样的苦难,享福的日子却用一只手也数的过来。

我和康兵说起这事,康兵劝我暂时不要轻举乱动,说乌山村那边山高路远、道路崎岖,容易迷路。见我坚持要去,康兵犹豫了一下,说,那我陪你一起去吧。

我想,如果那天康兵陪我去了,我就不会迷路,我如果没迷路,就应该不会遇见农民老木,如果没遇见农民老木,我或许就会和康兵发生点什么诸如爱情之类的故事。

当然,我是说或许。

农民老木的出现让这一切悄然起了变化。

本来,康兵是答应要陪我去赵小良家做家访的,但他家里突然出了点急事。临回家前,康兵恳请我:韩老师,先别去,啊,等我回来再说。

我没有等他,“韩老师救救我”那几个歪歪扭扭的字像挣扎的蚯蚓一直在我脑海晃呀晃。我感到刻不容缓!

那天,我起得甚早,一个人在山村的路上走着,如断了线的风筝,在天空中任意飘着,无人牵引。晨炊在农舍的屋顶袅袅升起,在霞光四射的空中分散后消隐了。

赵小良家在乌山村,离学校较远,平时他在学校住宿,只有等到周末才回家。据说他家要走很长一段可供卡车行走的乡村土路,接着再走一段可供马驴骡车行走的小道,最后翻两座山才能到达。

我走走停停,停停问问,偶尔还能听见学校附近村子的一些村民窃窃私语:瞧,那个城里的白面教书先生又来了。

刚来时,每天我头顶洁白宽边遮阳帽,带着墨镜,脚穿耐克运动鞋,一身李宁服,像乱飞的麻雀般游荡在知了和阳光充斥的村舍田野。我弄不清楚学校周围哪些村庄我曾经去过,哪些没有去过。我就像一匹失去灵魂的野狗,漫无目的四处闲逛。

我曾碰见一个孤独的乡村老妪,向她讨口水喝,却给我端来一大簸箕红薯饼,我巴滋巴滋吃着红薯饼,心不在焉的听她讲没完没了的家史。起身告辞时,发现自己像个孕妇一样步履艰难了。

这种游手好闲的癖好直至开学后康兵的出现出现才慢慢矫正。

康兵是不允许我们到处乱走的。他严肃地说:韩老师,你一个外地人,不能随便出去瞎逛的,那些个庄稼人好嚼舌根,三言两语就能把你说成二倚子。

那时,我并不知二倚子的含义。

我开始翻山路了。

乌山是一座海拔很高的山脉,山连山,山套山、山中有山,有树、有木,有花、有草,还有水,据说山峰顶的树木葱郁、鸟语花香处还有一座寺庙,寺庙里有得道高僧,可以烧香拜佛、求签还愿、指点迷津。

气喘吁吁间,黄灿灿的太阳转瞬即逝,一层层麻木的空气被黑幕呼啸着撕开。我想,要不是接下来的那场大雨,我就不会钻进一个山洞,要没钻进那个山洞,我就不会认识农民老木,如果没有认识农民老木,就没有后面的故事了。

以至于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把这场雨比喻成媒雨,把乌山的那个古朴的山洞比喻成我和老木的相亲洞。正是这场媒雨、这个洞促成了我和农民老木认识后发生的爱情故事。

豆点大的雨从天而降时,我像只惶恐的小鹿在山上乱窜。

我当时突然有股强烈的幻想,我幻想有个高大的山里男人,骑着高头大马,迎面向我飞奔而来。这个山里男人呢,身上背着一个水壶,挎着一支并不太长的猎枪,头上戴着一顶粗犷的帽子,追逐着猎物。从天而降呈现在我的面前。

我像只受惊的鹿,窜呀窜,窜进了一个布满鲜苔的山洞。外面的山风,不停咆哮,不停怒吼,好像诅咒因我的到来破坏了他们的宁静和固有的生活规律。

小病初愈,大雨又把衣服淋湿,洞外雨风呼啦啦吹来,我像只受伤的猫卷缩成一团。我打着喷嚏,无助地看着洞外的雨水落下又弹起,再落下再弹起。这种可怜状持续了一段时间,直至进来一个人。

进来的是个男人。

无疑,这个男人是农民老木。老木是拎着锄头进来的,额头、裤腿淌着水,嘴里嘟囔着:这天气,说变脸就变脸。见我,他微微一惊,往洞右边靠的同时,用直棱棱的眼神盯着我。

或许是,在山沟沟里,找头野猪、豺狼不难,但要找一个陌生的山外人似乎比登天找仙女还难。他审视我的两个眼睛就像X光射线一样要把我穿透,这种几乎没寒暄就直奔主题的盯人方式,令我不寒而栗,似乎我是从天而降的逃犯。我卷缩得更厉害了,只想着,雨一停,就冲出山洞,远离那个扛锄头的可怕农民。我是担心啊,担心他一榔头过来,我便昏迷不知归路。

惴惴不安中,他说话了,声音低沉、深邃。

他说:城里人?

他接着说,求签?

我未作答,抬头,疑惑看他一眼:中等个儿,一张端正的脸,黝黑的脸庞透着男人的刚毅和坚强,嘴唇、脸颊及下巴有一圈短短的胡碴。一道清晰可见的刀痕,像一小片柳叶,挂在下巴的右下方。

见我终抬头看他,他拍了拍雨衣上的雨滴,咧嘴和善一笑,露出了洁白的牙齿。我也冲他点头,微微一笑。

哦,他似乎明白了一些,我微笑着说我是镇上的老师,去乌山村家访的,看来,这里真的有寺庙来着,烧香拜佛的人看来还真不少。

你是教书先生?老木再次把目光转向我,这次直视的时间比第一次还长,当你被人长久地注视的时候,你是会有感觉的,多少有点儿不自在,而且,目光也像光线一样有热度,你会觉得温暖,甚至燥热。我感觉到那目光钉子一样钉在我的脸上,又像一张网罩住了我的胸口。

我眉毛一挑,反问,不像吗?说着,我起身,开始脱被雨淋湿的外套,天实在有点凉,我怕内衣也渗湿了。

一阵风吹来,我一颤,又打了个喷嚏。只见他也快速把雨衣脱了,脱完雨衣,他又脱外面那件黑色的粗布外衣,脱完粗布外衣,再脱灰褐色的秋毛衫。当他把秋毛衫也脱了时,健康结实的胳膊露出来了。

长期劳作之故,这个山里男人真是壮实啊,窄小的背心根本无法裹住那结实的胸肌,黝黑的皮肤如经过水的浸润般,散发出丝丝健康的亮泽,那张古铜色的脸及黝黑结实的胸膛在雨色映照下,显得成熟、迷人。

他把薄毛衫递过来,说,先生,大山天气凉,你要不嫌弃,穿上吧,别冻感冒了。语气诚恳且不失恭敬,作文《我的爷爷》。

我心头一热,手不由自主伸了过去。

洞外,一只游荡的土狗钻了进来。一阵蟋蟋蟀蟀的响动后,土狗弹抖着身上湿漉漉的雨水。这是一只邋遢丑陋的高大土狗,我的爷爷是一个农民1500作文,鼻子、嘴、脸坍塌了一大半,像是被谁削去了般,露出了狰狞的牙齿。

我的脑袋刚从毛衫里钻出来,见到这只狗,“啊”地大叫起来。说我胆小也好,装腔作势也好,我怕狗,打小就怕,何况是这么只面目狰狞、浑身抖动的土狗,冷不丁一瞅,和狼别无二样。

定是我的尖叫吓着这只狗了,它前腿用力蹬地,做出进攻的姿势。我更是吓得快要晕过去,挪着身子哆哆嗦嗦往他那边移,伸出求救的手,像只八爪鱼般舞动了起来。

这真是一个决策性失误!面对一只自由惯了的,同样受惊吓且有攻击欲望的土狗,最好的办法是静止不动。我的躲闪和退却激发了土狗的攻击欲望,它突然扑了过来,咬住我的裤腿。

危急中,他筋骨暴突,挥起锄头,迅速跳了过来,用力朝土狗砸去,土狗大叫一声,血花飞溅,砰然倒地。

我抱着他的大腿,就好像一下子没了力气,整个人瘫软在了他脚下。

人和天看起来离得很远,可人的很多事情,却都和天连在一起,要不怎会有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的说法。

我说要去家访,去找赵小良。老木说,这是一只被主人遗弃的病狗,你必须去村卫生所打狂犬疫苗。那个铁塔一样的男人撕碎自己的外衣,在我被狗咬伤的脚踝处紧紧扎了一圈,用力把脏血挤出后,不容我抗拒,强行背着我就往山下跑。

雨似乎小了一些,他背着我,深一脚浅一脚。由于他用劲过度,脚踝的伤口隐隐作痛,我在他宽厚的背上挣扎,直怨他小题大做的。我说,放我下来,我自己走。他说,先生,不能耽误,去年有个挖草药的郎中被病狗咬伤,死在了村卫生所。

随着他奔跑的节奏,就像坐在一艘遇见暴风雨的船上,激烈地荡漾着。

下山,他套上马车,一路上不停抽着马屁股,还没进村卫生所,他心急火燎在院外大叫,黄医生,快,快,快,准备狂犬疫苗。

那个姓黄的乡村医生,先用肥皂水清洗了我脚踝的伤口,清水冲干净后,涂上一些碘酒,接着又注射了狂犬疫苗,爷爷是一个农民作文。

雨停了,雨后的山村天空,如洗了一层水,清晰而静谧。我住进了他的家,他在乌岭沟村的家。

千里乌山,莽莽苍苍,乌岭沟村就趴在乌山山脉中部的半山腰上。远望出去,整个乌岭沟村像个大碗一样,村里的房子都是依着山坡盖成,深深的底部有一大片平地,种着绿油油的苞米、大豆。

农民老木的房子是在山坡上挖出的平地盖起来的,有点破旧,院子很小,周围种满了樱桃树、沙果树、梨树等,一只老母鸡带着一大群小鸡满院子里跑,叫声嘈杂。

问了才知,农民老木姓陈。他却说,叫他老木好了。我说为什么呀。他说村里人都这么叫。我说那又是为什么呢。他未作答,咧嘴,讪讪一笑。

夜幕降临了,就像一张宽大的网,广阔的土地袒露着结实的胸膛,那是召唤的姿态,就像母亲召唤着她们的儿女,土地召唤着黑夜来临。

夜幕降临了,就像一张宽大的网,广阔的土地袒露着结实的胸膛,那是召唤的姿态,就像母亲召唤着她们的儿女,土地召唤着黑夜来临。

那晚,老木做了很多菜,有鱼、有肉、有鸡蛋。而他也一改山洞的敦厚与内敛,变得健谈了起来。做“放水蛋”时,老木说,把锅里的水烧开,直接往水里一打,就叫“放水蛋”。我听着,在灶前为老木添火,蒸汽云雾一样往外奔腾,如同锅里蒸发出来的气体,它蒸着我,熏着我,我的爷爷作文精彩开头和结尾,我像飘在雾里,湿漉漉的。

老木说,以前,村民轮流请村学堂的先生吃饭,有一次,他做了一大桌子菜,去邀请先生,先生却死活不来,说我家没养有读书娃……我以为这辈子请不来先生了呢!

老木的话,还让我感到某种东西,某种柔软、潮热的东西,像水一样从我的心头淌过——敬重教书先生的人必定是个善良、淳朴的人。虽然,很多学生的家长看见我老师长老师短,毕恭毕敬地就差把心掏出来,但我深知,他们,仅仅是看在孩子的份上。

老木还做了猪肉炖粉条,肉是两个星期前从集市买来的,新鲜如刚宰般。见我纳闷,描写农民的外貌和神态,老木得意的笑了。老木说,把盛肉的盆放到一个篮子里,拴上根绳子,把篮子吊到后院自打的深井水。井水特别凉,把盛肉的篮子放到离水面几尺的高度,把绳子系在井口上方的长木棍上,再用大石板将井口盖住,想吃的时候取出来,新鲜如刚宰般。

老木称这口水井是他的天然冰箱。

老木还说,有次家里来了客人,当他把肉盆从水井里取出来时,盆里躺着一只死老鼠,肉一点都没有了,原来是老鼠顺着绳子爬下去,吃完了肉上不来,饿死在盆子里了。再往后,他每次都用塑料布把肉盆密封好,再放下去,末了,还要把井口用石板堵得严严实实,这样两道“防线”老鼠就再也不会偷吃到肉了。

老木给我讲这些的时候,脸上一直带着笑,那种山里男人特有的和善、敦厚的笑——这种笑能把一个城里人心底最坚硬、冷漠的部分融化。

老木笑的同时,时不时抬头,把目光转向我。我知道,他是在期待我的赞许,或者说附和,这种期许仅仅因为我是个教书先生。

我的爷爷是一位地地道道的农民,他有着淳朴、善良的品质。在乡下,只有爷爷和奶奶在家。爷爷平时很朴素,衣服、毛巾、蚊帐都打着五颜六色的补钉。他也很节约,一块香皂,一用就是好几个月。爷爷自己舍不得买一些好菜。

我没有附和他,更没有对他的聪明做法表示赞许,我一直在想着赵小良,我在想,赵小良该不是被他父亲卖了吧。听说山里人,穷得走投无路时,会像卖牲口一样把自个的孩子卖了。

我只是听着,假装很认真地听,双手却不停拨弄柴火。忽然,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哥,听说你家来客人了,还是个城里的教书先生?”

女人像一只散发着稻香的蝴蝶飘了进来。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长相好看的农村女人。

黑裤,素淡碎花的上衣,长着细细的蚂蚁腰,走路目不斜视耳不旁闻,即使被石子绊了一下,也绝不低头看看脚下。

“哥”的叫声从她的嘴里出来,不但不憨又不笨,且娇滴滴嫩生生的,就像春天刚刚冒头的须芽,上边沾满颤微微的露珠。

见我,女人眼睛像口深井,里面盛满了火热和温情,连连说:哎呀,我的妈哩,这么俊的小伙子我从未见过!

女人围着灶台,确切说是围着我,转着圈,我能感到她的动作是多么潇洒,屁股几乎是轻轻一嵌,就坐在了我身边的柴火垛上。老木却不接腔,低头炒着菜,憨憨地笑着。见状,女人仰头,掐腰,又转了一圈,悻悻然,走了。

本来,我是想问女人的情况,见老木沉默,终究没张这口。

这顿晚饭吃得特别多,肚子鼓鼓的。从未发现,一向粗茶淡饭的我,竟也有这么好的胃口。

只是,未曾想,对老木的好印象仅仅只维持了一个晚上。秋天果然是多事的季节。半夜,我突然发烧,迷迷糊糊,浑身发冷、颤抖得厉害。

老木一趟趟起来,俯身,我的爷爷作文800字,用温暖的手掌抚摸我的额,为我添被,不停问:先生,怎么样?后来,他蟋蟋蟀蟀穿衣,接着,村卫生所的医生过来,他和那个姓黄的乡村医生在轻声交谈,声音充满了焦急,我听不大真切。

醒来,已是第二天中午。老木端着热气腾腾的鸡蛋汤说,先生,你醒了,来,趁热喝。

我挣扎着从炕上爬起来。我说,我要走了,去乌山村家访。

老木说,先生,你受风寒了。

我说,没事,走走山路,出出汗就好了。

老木不加理会,一下把刚起身的我按倒于炕上,力气大得像头牛。老木说:先生,你不能走,休息一晚,明早我送你过去。

这让我有些不悦,我说,老木,谢谢你的好意,但我必须走,我现在就得走。说着,我又挣扎着起来,下了炕。

老木像一堵墙一样站在了我跟前。老木说,先生,我不会让你走,我也不能让你走。他的声音突地严肃起来,一改昨晚的憨厚与温和,简直不容我拒绝。

我没理他,推了他一下,他像根钉牢的木头桩子,纹丝不动。我急了,我说: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走?

老木丝毫不退让,老木说,你现在还不能走。

我再次推了他一下,他却一把反抓住我的手,想起赵小良,我大吼了起来:为什么不让我走?需要钱,是吗?给你就是了。

老木一楞,松开了拉住我的手。

我赶紧抽身,说实话,这种情况,我真有点害怕,一个表面看着敦厚和善的男人,一旦较起真,狮子大开口,向你讨起钱来,你只有自认倒霉的份。他结实得像头牛,浑身上下这么有劲儿,你是斗不过他的,随便往你身上一掐,保准姹紫嫣红、桃花朵朵开。我只要逃出他的家,跳到马车上,起码安全些,我可以大喊大叫,总会有人听见。

见我拉开门,他又靠前一步。不过,这次,老木没有伸手拉我,他想拉来着,犹豫片刻,还是作罢。他说,先生,你实在要走,我用马车送你,乌山村走大路,老远了,抄近道,需翻山,你刚受风寒,怕是翻不了山。

老木的步步紧逼,一种悲凉绝望地感觉从脚跟直往上窜,迅速在全身蔓延开来。我从口袋里掏出皮包,把里面的钱全抽出来。我带的钱并不多,康兵提醒过我,说山高路远,要小心,钱别带太多。我后悔自己的一意孤行。

我把钱递给老木,我说:钱全在这里了,你要是觉着不够,赶明儿来学校找我。我的语气很尖刻,声音很高昂,我甚至情绪有点失控。

老木像是受了侮辱似得,他提高了嗓门:先生,你以为俺是图你钱……我用更大的嗓门回击:难道不是吗?

争执喧哗间,我听见康兵的声音。

这是我没想到的。

康兵定是听见我和老木争吵得动静,他在院门外捶着铁门,大喊:韩老师,是你吗?发生啥事了?

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我大声接过话,生怕外面听不见,我喊着:康兵,是你吗?不等我反映过来,老木率先把门打开,我跟着冲了出去。

冲到院子,我就大叫着:康兵,这个农民缠着我,不让我走。

康兵一使眼色,身旁两个高大的男人窜了过来,一人一边,架着老木的胳敲诈勒索吗?也不打听清楚!随手就一扔,老木像只鸭子,扑倒在地。

康兵快步过来,抓住我的手,嗔怪着:韩老师,你看你,不是说好等我回来吗,多危险呀!说着,他满脸怒气转向老木,厉声责问:你把韩老师怎么了?

老木爬起来,拍拍灰尘,看了我一眼,不说话了。

我说:算了,我们走吧!

院外的马路上,我们钻进一辆黑色轿车,透过玻璃反光,看见老木顺着土路快速奔跑着,手里抓着一件衣服,奔跑的同时双手举着衣服,不停飞舞着。

身后,窄窄的马路上空弥漫着轿车带起的黄色沙尘,它们最初是一卷一卷,在某种外力的驱使下烟雾似的旋起,可是,在它们旋到半空的时候,仿佛突然失去支撑,又溃散下来,向道旁的田野,向身后的路面飘落而去。

忽然间,我心里的某些东西,也像悬在半空的沙尘一样,在点点溃散、飘落。

赵小良不在家,他爷爷病在床上,听说老师来了,挣扎着起来要给我们煮荷包蛋。我们过意不去,问清赵小良背煤的小煤窑的确切位置后,逃跑似的离开了赵小良家。

乡野里一片秋色,远山像高大的墙壁一样立在我们四周,起伏的土地因为收割之后而显得空旷和寂寥,风在草间、泥土间一路滚过,空气便显得饱满而芬芳。我和康兵都无心欣赏秋后原野的景色,看看天到下午,不由加快了脚步。

小煤窑到了。

康兵却不愿走进小煤窑的院子,我以为他是怕脏,便让他在外面等我,我自己一个人进了院子。

当我看到赵小良时,简直认不出他的模样,他穿着破旧的衣裤,整个人都是黑糊糊的,只有眼白和牙齿还见得出原色。

他拖着背篓爬到地面上,一眼就看到我,他第一个反应是不停地拍打身上的烂衣服,衣服上的煤灰扑起来,呛得他直咳嗽。

我喊他的名字,他尖叫一声,然后,放声大哭。跟在他身后有两个男人,其中一个男人狠狠踢了他一脚,嘴里骂着什么,赵小良重重栽倒在地,我赶忙跑过去拉他,手上立刻变成煤黑色。

那个踢赵小良的男人是煤窑的帮手。

我把另一个男人,赵小良的父亲叫到了一边。

今年暑假里,我和爷爷在院子里下象棋,我马上就要赢了爷爷的时候来了一只蜜蜂碰到了我脸上,幸好没有把我蜇了,我才把爷爷赢了。一会儿,我快把爷爷的“车”吃了的时候,那只该死的蜜蜂又来了,我就跑回屋去拿苍蝇拍。

我们站在离小煤窑很远的地方说话,那里风很大,把那男人身上的煤灰吹起来,几次迷了我的眼睛。我说了很多话,想劝他让赵小良回去读书,可他除了默默抽烟,竟一声不吭。

后来,连我自己都有些绝望了,我说,我带了你儿子的作文,你自己看看吧。说着把赵小良的作文本递给他,他接过去,却没看,半天才“嘿嘿”笑了两声,说,我不识字。

从他满是煤灰的脸上我看不到尴尬的表情,但我能感受到他藏在黑色面孔后面的自卑,这让我心里无端地一疼,拿过本子,说,我给你读吧——

“爸爸每天去小煤窑挖煤,一背篓只给5角钱,挖煤很危险,一听说谁家的煤窑出事了,我妈妈就哭,我和妹妹也跟着哭。”

我再次抬头,看到那煤球一样的男人在捏鼻子,我没话说了,和他一样难受。他伸出手拿过本子,茫然却认真地盯着那些陌生的文字。好久他才说,家里穷,没钱让孩子读书了,韩老师,你的心意我知道。

我不说话,心酸得不行。

他把手里将要烧尽的烟头扔掉,下了决心似的说,韩老师,你先回去,我让他明天就去上学。

康兵在外面等得久了,有点着急,就进了院子,我出来时,刚好见他和一个西装革履的大肚皮男人在说话。

看到我过来,他立刻奔向我。我们一起往外走,那个大腹便便的男人挥挥手说,等哪天带韩老师回家来玩。

我很疑惑,边走边问他那人是谁?

他迟疑了一下,说,是我爸爸。

我猛地停住脚步,问,你爸爸?

他点点头,我又问,这小煤窑是你爸爸开的?

他又点点头。

我接着问:赵小亮在你爸爸开的煤窑背煤?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我说:那你为什么不早说?他还是个孩子。

他说,我不想说。

我心里的火气一下子被他这话给鼓动起来,我说,你为什么不想说?他像赌气似的一言不发,他的沉默让我更恼火了,我甩开他一个人往回走。

我没坐康兵的车,自己一个人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回了学校,一路上的复杂心情差点没把我折磨死。

这些山里人怎么都这样,样子看着老实、纯朴和善良,内心却复杂的很。你看看这个老木,一脸憨厚淳朴样,和善的就像邻家大哥哥,都是做给你看的,心里惦记着你兜里的这点钱。

我的爷爷作文450字1 爷爷今年都有70多高龄了,但还是很喜欢看电视。一看起电视就入迷,或者没完没了。 得知晚上要播《西游记》的消息时,爷爷就早早地吃完了饭,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准备开始他的“电视生活”。

再看看康兵,起初看见我,羞涩得像是一辈子没见过陌生男人,和他说话,口未开,脸却红了,像个小姑娘似的。都他妈装的,出门就是黑色轿车,走哪都有高大的打手跟随。那天说什么不能陪我去家访,家里突然有急事,八成是已经知道小良在他父亲开的小煤窑背煤,提前回家是不让我发现实情。

虚伪的伪君子!

本来,想到老木是那种人,我就够丧气,够万念俱灰的了。突然又冒出个康兵,我都不知道这里还有没有我可以信任的人。我不敢想,我害怕要是去想,会突然像个疯子般发起疯来。连自己都不知道哪里来的火气。

那晚,康兵没有回来,我睡得很不踏实,每次轻微的响动都会让我惊醒,几次跑到门口才听出那并不是他的脚步声

第二天,我起得很早,下宿舍楼,走到操场,我就看见一个人,一个男人,这个男人是老木。

看见老木,我就想,这个世界,真是太奇妙,太不可思议,这大清早的,这么个大活人,怎么说出现就出现了,像变魔术一般。

我楞了很久才回过神来,回过神来,我就意识到,老木肯定是要钱来。

我的爷爷作文1 我的书架里摆放着一本《新华字典》,已伴随我度过了六个春秋。虽然书架上有些书已经破旧,那本字典却完整无缺,那是因为字典是爷爷送给我的,饱含着爷爷对我的疼爱与关怀,也寄托着我对爷爷的怀念。 我7岁时。

本来,我是要说:老木,你还是来了,要多少,等着,我给你取去。这话我已经想好了,就等着说出口。

只是,老木抢先了一步。老木抬头,怯生生看着我,说,先生,我来只是想提醒你,注射狂犬疫苗后一个月内别喝酒,记住了,千万别喝酒!说完,他掉头就走,走得很急,很火速,好象前面有一堆金条等着他去捡,不等我回过神来,已远离我的视线范围。

一个月内不能喝酒?

我嘀咕着这句话,拎着水瓶往水房走。下台阶,碰见了敲钟的刘老师,我问刘老师,注射狂犬疫苗后一个月内不能喝酒吗?

刘老师反问:韩老师,你被狗咬了吗?

我点点头。

刘老师严肃地说:不能喝,可不能喝,一喝酒疫苗就失效了,山里狗多,你可得注意点!

这时,校长过来,看见我,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校长说:韩老师,昨天下午有你的电话。

我很快想到了崔博,准是那个可恶的家伙打来的。

校长说:是个男人的声音,昨天下午打好几遍了,还一个劲儿叮嘱要我转告你别喝酒,千万别喝酒。谁呢这人,真是的,年轻人嘛,喝点酒咋了,又不是啥大不了的事儿……校长后面的话与其说是说与我听,还不如说是他在自言自语。我倏地想起,离开时,老木顺着土路在轿车带起的黄色沙尘后面跑呀跑,双手还不停飞舞着。

难道,他是提醒我别喝酒?

想到这,我心一紧,鼻尖开始发酸。我为自己的小人而惭愧,为老木而内疚。二十多里的山路呀,一定是天还没亮就出发了。而当我想到老木驾着马车,不停抽着马屁股,一大清早心急火燎赶到镇上,就为告诉我这句话时,我喉咙里像塞了一团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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