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有了凉意,算是南理对秋的一点尊重。
盛夏在白色棉布裙外套了件鹅黄开衫,宽大的裙摆挡住了石膏包裹的左腿,右脚穿着一只白色浅口帆布鞋。整个人素净又温柔,像一朵法郁。
法郁支着拐杖,有种病美人的破碎感。
王莲华的车只能开到一班那头的大道,盛夏拄着拐杖穿过长长的走廊,从一班到六班,教室里的人不约而同扭头看,同步得跟鹅群似的。
进了教室,众人眼前一亮——这是盛夏第一次穿裙子。
和校运会时的盛装不同,这裙子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丝毫装饰也无,连腰线都没有,但就是格外抢眼。
这是人衬衣衫。
夏天来了,它带着炎热的太阳来的。夏天是有魔力的,它到哪,哪就会变得有所不同,正是这样,夏天才会被人类捧上了天。这时,夏天走进了池塘,池塘里荷花开了,那娇嫩的身体被那不畏风雨的荷叶所保护。夏天爬到了树上。
同学们纷纷围过来关心问候,王莲华放心离开。
盛夏回头看母亲的背影,没看出什么不同。但今天的王莲华显然是不一样的。
早早把裙子熨烫好,让她挑,穿哪条。
破天荒。
盛夏一边想,一边回应着同学的关怀询问,忽听走廊外一道女声:“张澍!”
这声音悦耳,众人都下意识看过去。
张澍在教室门口被陈梦瑶截住。
“有事?”他一手揣兜里,一手拎着个食盒。
陈梦瑶瞥一眼,“这什么啊?”
张澍拎高了点儿,“喂猫。”说完又看向她,眼神示意:有事?
喂猫?
陈梦瑶:“这么大食盒当我瞎吗,什么巨猫吃这么多?”
但她并不过分在意,扯了扯他袖子,“过来说。”
张澍眼风往教室里扫了扫,转身时不经意扭了扭肩,陈梦瑶的手跌落,而后自然地放下。
两人站在王潍“知心哥哥时间”的地方,背对教室说话。
陈梦瑶开门见山:“我因为艺考,文化这边落下很多,上次月考很糟糕,这次月考不知道会怎么样,我一点信心都没有,这样下去别说河宴和东洲那两所了,南艺都别想……”
她顿了顿,抬眼看张澍,只见他眉头稍提,“然后呢?”
然后呢!这么明显还然后呢?
“然后,我妈想在外边给我找个补习班,但是我的时间又不是很集中,要报就只能报一对一,我想着,那不如找你了,你讲的还比那些老师要好……”
“那你准备给我开多少钱?”张澍打断她。
陈梦瑶一愣。
夏天100字作文1 1、度过了一个快乐的春天,应该要度过愉快的夏天的时候到了。人们都和春姑娘依依不舍的告别了,接着,又迎来了帅气的夏小伙。帅气的夏小伙可大方了,因为,帅气的夏小伙还特意的叫来了炎热兄弟。
“啊~”张澍后退一步,好笑地打量她,“不打算付钱啊?”
二年级夏天的作文100字 篇1 夏天是多彩的,因为花朵开了,红的、黄的、金的,树更绿了,水池更蓝了,小朋友们穿上花裙子,花裤子,在水池里嬉戏。啊,夏天真美啊! 夏天是炎热的,因为人们像是坐在火炉旁,个个热得满脸通红,带着墨镜。
“也不是……”陈梦瑶拧着眉,事实上就是打算请他吃吃饭之类,但他开口了,她也就改口,“这不是商量吗?”
教室里,一群人看着他们叽叽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
“陈梦瑶最近对张澍好殷勤啊?”
“有危机感了吧?”
“可我听说,她过生日,张澍送了很贵的项链啊?他俩还没在一起?”
“咳咳!”
那人只是嘴快,反应过来后看了眼盛夏,尴尬地闭了嘴。
这么一来,几人关心了盛夏几句,作鸟兽散。
围着的人走了,视野也开阔许多,盛夏眼角余光就能看到走廊那对般配的背影。
正此时,张澍好像听见什么好笑的话,后退了一步,身体转了个方向,面向陈梦瑶,于是也面向班里。
他视线只是随意一瞥,便与盛夏好奇的双眸四目相对。
他稍稍歪头,挑了挑眉,冲她弯了弯嘴角。
盛夏猛地低下头!
他那眼神什么意思呀,她可没有偷看他们,就是瞥一眼怎么就被逮个正着?
陈梦瑶注意到他的表情,像在逗什么小动物,于是循着他的目光看了眼。
一抹鹅黄色格外刺眼。她再回头时,张澍已经没什么表情。
陈梦瑶说:“那你开个价吧,我主要是觉得时间上更好沟通一点。”
“就是可以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意思?”张澍语气淡淡,并没有怒意,还是那慵懒的调调,“那这可得加价。你也说了,我讲得比外边一对一的老师好,那怎么不得比他们高?你先去打听打听多少钱吧,再来谈。”
这公事公办的态度让陈梦瑶有点下不来脸,“阿澍,你怎么变这样了?”
张澍拧眉,“我不一直这样?你不是最清楚了,外边说我多抠搜,不是你先说的?”
她其实指的不是抠不抠搜。
可他说“一直这样”,似乎也没什么不对。他其实一直是这副吊儿郎当的态度,她以前看着,只当是傲娇,还觉得互相呛声挺亲近挺有意思。
现在却感觉每一句都扎心窝子。
陈梦瑶手心冰凉。
变的不是他,好像是她。
张澍目光时不时往室内瞥,不知看见什么,眼风转凉。
“行了先这样,你还是找补习班吧,人家多专业,没必要找我。我也很忙好吗?”
陈梦瑶:……
教室里,盛夏刚掏出英语卷子,斜后方的卢囿泽过来了,询问道:“医生说多久能拆?”
盛夏想起昨晚她回复完“宋江”之后就扔了手机,忘了再看他的消息。
思及此,盛夏有些不好意思,温和道:“可能要七周以上。”
卢囿泽说:“那还真是挺久的,有需要帮忙的你随时和我说,反正住得很近。”
“好,谢谢啊。”
“不用这么客气了,感觉很不熟,”卢囿泽笑笑,“那都是家里接送你吗,中午晚上吃饭怎么打算啊?”
盛夏“嗯——”一声,刚打算回答,夏天作文100字优秀,身后传来冷漠的声音。
“这就不劳卢少爷操心了,”张澍把食盒往盛夏桌面一蹬,在盛夏边上坐下,下巴一指,“尝尝?”
后俩字是对着盛夏说的。
盛夏眼角余光瞥见不少好事的眼神。
卢囿泽握着笔的手紧了紧,一言不发。
盛夏眼神为难,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接受他的“投喂”吗?
“美梦成真”,可昨晚的悸动荡然无存,她觉得有一丝丝尴尬。
张澍着实受不住这戚戚然的眼神。
昨晚应得好好的,今早就嫌他的东西有毒吗?
夏天的作文100字左右1 篇一 夏天是个美丽的季节。夏天到了,满地的鲜花都开了。我最喜欢看池塘里的荷花了,碧绿碧绿的叶子,粉红粉红的花朵,好看极了!我还喜欢夏天夜晚的萤火虫,萤火虫在空中一闪一闪的。
张澍给她打开食盒,介绍说:“我姐做的,品质三包。”
周围同学眼神戏谑。
张澍恍若未见,手一伸摆了个“请”的手势,“我姐说,给你赔罪。”
原来是赔罪。
也好。
“没关系的,你也不是故意的,”盛夏声音温淡,“我接受了,下次就不用了。”
张澍说:“我姐说,送到你痊愈。”
啊?
盛夏说:“我家里早上有做早餐。”
张澍不以为意:“我姐说,那你少吃点,来吃我的。”
盛夏:……
众:……
我姐说我姐说,他姐给他背锅够累的。
果然,别指望拽王忽转温柔人设。
汤是骨汤,应该是过滤了,没半点油腥,馄饨是虾仁馅儿,鲜美爽口。
只是,这馄饨怎么一个大一个小,有的很标准,有的包得——有点丑。说实话,不太像张苏瑾的水准。
盛夏感觉在教室里吃东西很奇怪,可张澍撑着腮帮子就这么盯着她,一副不吃完不罢休的模样,她也只能往嘴里塞。
可她本来就吃饱了,吃了几个,实在塞不下了,为难地看向张澍:“我……吃不下了。”
张澍似是在发呆,闻言眉梢一动,恍然般,“嗯?啊,行,没事,吃不动就算了,猫似的,没指望你能吃上。”
盛夏点点头。忽见他把食盒拿走,从食盒边上找出个塑料勺,舀起馄饨送进嘴里……
辛筱禾傻眼,这,都到了吃一碗馄饨的程度了?
落魄书生没有一蹶不振,反而越战越勇,心理挺强大啊!
盛夏也呆了呆,眼角余光不自觉扫了扫周围,似乎没太有人关注他们。她垂头,捏了捏眉心。
-
中午盛夏被张澍和侯骏岐“护卫”着去吃饭。
两个高个子一左一右,跟开道似的,中间站一个拄拐的瘸子,回头率百分之两百。
“你们先走吧,不用等我,我太慢了。”盛夏停下脚步,委婉拒绝护送。
张澍看着阳光下白得晃眼的脸蛋。
鹅黄针织衫,衬得她更白了。小裙子下露着细白的脚踝,夏天的景色作文100字,帆布鞋鞋带松松垮垮……
“你以为自己走就没人看你了?”张澍好笑。
盛夏语塞,正要说什么,就见少年忽然在她跟前蹲下了,她低头,看见他蓬松的头发,发旋在阳光下黑得发亮。
而后感觉脚背一紧——他在给她系鞋带!
一旁的侯骏岐满脸兴味,嘴上不忘犯贱,“哟哟哟,这服务贼到位!”
这回已经不止回头率了,回头的时长都延长了。
有人看得过于专注,没看路,撞了前边回头吃瓜的人,双方互道抱歉。
一时间,宽敞的连廊熙攘起来。
盛夏面红耳赤。
张澍拍拍手站起,满意地看着自己打的蝴蝶结,还那副闲哉游哉的模样,“不等你你就踩鞋带摔个狗啃泥。”
盛夏:……
侯骏岐:如果阿澍不长嘴,真的一切都顺利很多。
盛夏不语,三十六计走为上,赶紧加快速度。
“不用急,没人跟你抢饭!”
……
烦死了。
她都说了原谅他了,他犯不着这样!
午托在二楼,盛夏还没有掌握拄拐上楼的技能,站在阶梯前踟蹰。
“想好了吗,”张澍开口,“是扶你上去还是你用意念飞上去?”
盛夏抿嘴,抬眼看他,眸光潋滟。
张澍不想管她小脑袋瓜里又在纠结什么了,给了选项:“我扶,还是侯骏岐?”
侯骏岐摆摆手,“不了不了,我虚胖,手臂没劲。”
今天周六,他们又一路耽搁,这时人已经不多。
盛夏单腿独立,把拐杖交给侯骏岐,看看张澍,“那就麻烦你了。”
她一手抓楼梯扶手,一手被张澍撑着。
可是——
还是不知道怎么下脚,要蹦上去么?
正迟疑,耳边一声不耐烦的叹息,“哎,麻烦!”
话音刚落,盛夏腾空而起!
张澍又打横给她抱了起来。
她还没反应过来,手已经下意识攀上他胳膊,他几个大跨步已经到了拐角处。避开可能撞到她腿的扶手,轻轻松松抱着她掉转方向,继续向上走。
一步跨俩台阶。
“哇哦~”侯骏岐屁颠颠跟在后边。
“你!”盛夏看着他紧绷的下颌。
控诉的话在嗓子里斟酌,还没说出口,他已经慢慢放下她,盯着她,“你什么你,等你自己上来饭都凉了。”
刚才,是谁说不用急,没人抢饭的?
盛夏定睛一看。二楼到了。
这么快。
她平时双腿健全都走不了这么快。
他今天又是送早餐,又是课间打水的。侯骏岐说得没错,是在给她搞服务。
她说不出什么指责的话来,显得——自作多情。
只徒留自己的心脏砰砰打闹。
她这一纠结,目光就显得有些委屈。
张澍叉着胯,拧眼“啧”了一声,似是无奈极,缓声安抚道:“行了,又没怪你。”
侯骏岐翻了个白眼,绕过两人走在前头,嘴里念叨着:“没眼看没眼看。”
第二次月考就在兵荒马乱的时候,猝不及防到来。
考完语文,盛夏就蔫了。
总觉得写得不顺。到底不顺在哪,她也说不上来。
吃午饭的时候她没什么精神,满腹心事回到午托休息室,不想里边有人。
她的室友都是高二的小姑娘,周末没在,这会儿忽然碰面,双方都呆了呆。
好巧不巧,其中两位是当初问她要张澍Q.Q的那对姐妹。
她当时说没有。
而现下,是张澍把她送到休息室门口的。
俩学妹面面相觑。
张澍例行交代:“有事叫侯骏岐,起床了等我来接你。”
侯骏岐也在这午托,就在隔壁,男生床位已经满了,张澍是住家里的。
因为她暂时还没法自己下楼,他都是午休结束后,从家里过来接上她,背她下楼。
至于侯骏岐——他说他有腰伤,背不了。
刚开始她还有些忸怩,张澍只淡淡笑:“抱都抱过了……”
这话简直没法听,盛夏往他背上一趴,手绕到前面捂住了他的嘴。
张澍预备起身的动作一滞,盛夏也忽然红了耳根子。
本来只是想让他闭嘴,动作比脑子快,没有意识到嘴巴似乎是更亲密的部位……
掌心里触感柔软,他嘴唇稍微开合,她手心似过电,当即移开。
而他……
他勾着她的腿窝站起,丝毫没碰到她的大腿。
如此“绅士手”的后果就是,她只能搂紧他脖颈,才稳得住。
她在后边分明瞧见他腮帮子鼓了鼓,是在笑——笑她主动贴得紧。
很欠揍。
正失神,那学妹开口了。
“学姐,你是张澍女朋友吗?”
盛夏一惊,连忙摇头,“不是的。”
俩女生又你看我,我看你。
“别害羞,刚才,我们看到他抱你了哦!超帅!”
盛夏握着拐杖的手一紧,讷讷道:“真的不是的,是因为……”
她本想回答,因为是他弄伤她的。可话到嘴边又咽下,这么说也不大对。
几个女生以为她害羞,笑笑就躺回自己床位去了。
哎……
话题就这么中断,双方不算熟,午休时间短暂,大家各自躺倒,不再说话。
女朋友。
是呀,只有那样的关系,才能那样……肢体接触吧?
她哪里不清楚呢?
但是,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自然而然的呢?
明明不是男女朋友呀!
她脑袋里冒出一个设想:如果换成别人,比如,是侯骏岐弄伤她的呢,或者杨临宇、卢囿泽……她能接受他们抱她、背她吗?
不能。
答案是如此坚决,毫无犹豫。
一整个午休泡汤,盛夏没有睡着。
下午的数学盛夏考得浑浑噩噩,速度居然还可以,写完了第一道压轴题,第二道勉强列了个式子。
第二天一大早,一场秋雨淅淅沥沥,气温急转直下,冷空气迅速占领了这座以夏天漫长著称的城市。英语听力伴随着秋雨声,在高三教学楼奏响。
2020描写夏天的作文100字1 夏天的早上,小明和小象在海边玩儿,不知不觉一下玩到下午,天气太热了,他们想怎么才能凉快点呢?小明说“我们洗个澡,会很凉快。”小象说“这个建议很好。
万物欢腾的夏天落下帷幕,倒计时牌又翻过一页。
大家都换上秋季校服,捂得严严实实。盛夏只能换上宽宽大大的阔腿裤。
因着雨天,盛夏拄拐更难走了,走廊摆满了雨伞,侯骏岐在前边挪伞开道,夏的小作文100字,张澍就紧跟在她边上,遇到水坑就给她扶一扶拐杖。
路过的六班同学也会帮忙。
自然又是一路回头率,盛夏已经有点习惯了,不习惯也没有法子,她要当将近两个月的瘸子。
“看啊,公主一样。搞得跟废了似的。”周萱萱和陈梦瑶在后边走着,隔着几十米的距离。
周萱萱这几天在班里不好过,在宿舍里更不好过,没人数落她,也没有冷落,但就是不亲近,聊什么吃什么,都有意无意避着她。
这把她仅剩的愧疚都磨没了,看见众星拱月的盛夏,眼底就冒火。
她想不明白。犯得着吗?
陈梦瑶一声不吭。
周萱萱亟需有人与她一道同仇敌忾,愤然道:“张澍现在每天给她送早餐,课间给她接水,就差跟着上厕所了,他这样搞得我好像罪魁祸首却一点表现都没有似的!可我,可我也不是故意的啊!”
“那你去跟她道歉吧。”
周萱萱不可置信,“瑶瑶,你说什么?”
陈梦瑶站定,沉声说:“那就闭嘴,我很烦。”
周萱萱:……?
-
月考成绩在考完试当晚就下来了,有家欢喜有家愁。
“呵,不是说考砸了,这分数,你逗我呢?”
“你不也是,你还说你没做压轴题!”
“我是没做啊!”
“没做压轴题考一百二!凡尔赛!”
“但我理综不行啊?”
“都不行?别骗我,我看你物理,好家伙这叫不行?”
“唉这题太粗心了,我明明已经算到最后了……”
周围叽叽喳喳,都是讨论成绩的声音。无非是说考砸了,结果一看都战绩不菲。
盛夏看着89分的数学卷。
怎么会这样,她分明感觉做题更顺了,速度和题感都和之前不是一个水准的。
怎么会,这么低……
她甚至已经没法静下心来去判断,到底哪题是粗心,哪题是不会。
做的时候,感觉都挺会的。
近期虽然伤了腿,但是她也经常加班加点地学习,上课的时候也明显效率更高。因为已经进入第一轮复习,她也会偶尔一心二用,边听课边做题了。
她的腿时不时会泛疼,疼痛令人清醒,她听课的专注度也提高了不止一星半点。
结果怎么会是这样的反馈?
听说她的总排名,比侯骏岐还低。
要知道,侯骏岐三堂课有两堂在睡觉。
而她在二中尚且能考100分左右,再不济,也从来没有不及格。
盛夏整个人如同陷落沼泽,无法平静地接受现实,又不敢徒劳挣扎无法自拔。
她一动不动,与往常淡静的模样没什么区别,只是与吵吵嚷嚷的人众形成了鲜明对比。
无病呻吟者虚张声势,病入膏肓者寂静无声。
她脊背发寒,无知无觉。
王潍在讲台站定,小声问:“都拿到试卷了是吧?”
“得,这个开场白,来占晚自习来了。”辛筱禾在一旁暗暗瘪嘴。
接着,王潍果然搬来一张凳子,在讲台坐定,假装因为外边冷,才搬进来的。以此躲避行政老师的督查。
“那我们讲讲,化学卷子拿出来……”
盛夏暂时忘却数学带来的打击,即便化学也表现平平。
听着听着就失了神——
王莲华又要跟她谈课外补习的事了吧,她之前一直没敢说,每次请课外老师,她都要适应很久,左右自己是有点社恐的,前半个月几乎听不进什么教学内容,请的要是原本班里的老师,情况就稍好些,但是附中老师是不可能接课外辅导的。
都这时候了,课外补习会完全打乱她的复习计划。
篇一:一年级夏天作文 我们迎来了暑假,同时也迎来了夏天。夏天,是四个季节中天气最热的季节:鸡热得耷拉着翅膀,狗热得吐出了舌头,蝉热得不知如何是好。夏天,是我最喜欢的季节,又是我最讨厌的季节。每到夏天。
这个理由她当然不能开口。
毕竟在王莲华心里,她的复习计划对成绩提高似乎也没什么用,弃之也罢。
人郁闷的时候,感觉全天下都在跟你作对。
比如盛夏手中的荧光笔。
不知是她手心出汗,还是这笔帽过于牢固,她怎么也扯不开。
她那么多笔,她完全可以换一支。
但是盛夏也来劲了,似是一种发泄,她很执着地在掰,手放在桌下暗暗使劲,咬着牙,脸都憋红了也不管不顾。
她就要掰开它!
忽然右边传来一阵叹息,然后一只瘦长的手从右边伸过来,抽走了荧光笔。
夏天,城市里只觉闷热,山中?大不相同了。山野,树木荫荫,草盛花开。路边的蒿子,人般高低,绿意正浓,拔两棵遮阳?蝶舞蜓飞,蜂鸣虫爬。前望,忽现水池,周有深壕环绕,边有铁丝网罩,水深池阔,有鱼否?不知。
盛夏扭头。只见少年轻松掰开笔帽,递还给她,“你是在跟它较劲,还是跟自己较劲……”
张澍这会儿是坐在单独那排靠窗的座位,隔着一个走道,他说话声音不大不小,仅限周围几个人听见。
辛筱禾和侯骏岐都狐疑地看过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盛夏敛了眉目,低声说:“谢谢。”
她拿回荧光笔,却已经忘了,最初是要画哪里?
刚才,连同桌的辛筱禾都没有发现她的动作,他是怎么注意到的?
-
次日午饭。
盛夏面前照例摆得满满当当,有骨头粥、清蒸鱼、鸡蛋豆腐海带煲……
这是张苏瑾为她准备的小灶,时间久了,午托的学生都知道,老板娘把这个女孩当闺女喂养。
很快大伙也都知道了,这女孩就是校运会表白墙上名声大噪的高三六班女神,盛夏。她被张澍压断了腿……
这本来是个事故,在学校里已经传成故事了。
和她同座的,就是高三的学神张澍。
边上还有一个高高大大,打扮时髦的“壮汉”,男生基本都认识他,侯骏岐,以前市青队的霸王。
三个红人“齐聚一堂”,这配置过于引人注目。
盛夏安静吃,不言语。
看着没什么不寻常,只是吃得过于慢,筷子夹起鱼肉,很久才送进嘴巴。
侯骏岐瞥一眼张澍,唇语:怎么回事?
张澍稍稍歪头,问:“不开心?”
侯骏岐:……这么直锤吗?
“嗯?”一声,盛夏抬头,见两个男生都停筷看着她。
近来他们的关心她都看在眼里。事实上,她只是有点吃腻了“小灶”,想吃辣了,或者煎的、炸的,有滋味的。
“没有啊,我不太饿,”她索性停筷,“我先回去午休了,你们慢慢吃。”
她站起,见张澍也作势起身,她又开口,“不用送,又不用爬楼。”
侯骏岐看着盛夏的背影说:“我看这回小盛夏排名比我低,怎么会这样?”
张澍正色:“其实年级排名是提高了,比你低是因为你英语忽然跟坐了火箭似的,她太盯着数学了。”
侯骏岐:“那怎么办?”
张澍睨他一眼,“你挺着急?”
这也能醋?侯骏岐说:“看着可怜巴巴的。”
张澍:“她可用不着你可怜,她脑子比你好使。”
侯骏岐没好气:“夸人就夸人,为什么非要踩一捧一,得,其实我一看就不关我事,你看她瞅也不瞅你一眼,八成又是你说错话做错事,谁惹的谁哄。”
张澍笑了声,行啊,没多久呢,胳膊肘就往外拐了。盛夏才是他兄弟了?
张澍道:“谁惹的不都我哄?”
侯骏岐:……够了够了,饱了饱了。
盛夏刚回到宿舍,手机里进来一条消息。
宋江:“出来一下。”
盛夏回:“怎么了?”
宋江:“我在门外。”
就在看到消息的同一时间,室友回来了,冲着盛夏挤眉弄眼,“学姐,张澍学长在外边等你哦?”
另一个压低声音,“他说让我们扶一下你。”
盛夏支起拐杖,学妹作势要过来帮忙,她已经自己撑好了,有些不好意思道:“谢谢,我自己就行的。”
“学长超体贴哦!”
“……”
这会儿正是返回宿舍的高峰期,人来人往的,女生们无不好奇地回头看张澍。
他还是那副闲哉哉的样子,靠在栏杆刷着手机。正午的太阳在他身上圈出光晕。
“怎么了?”盛夏出了门,问道。不知道有什么不能Q.Q说。
张澍:“睡得着吗?”
盛夏:……
张澍:“带你出去走走。”
走走?盛夏低头看一眼自己的腿。抬眼,眼神在说:确定吗?
“你车是不是还在学校?”张澍问。
她的车,确实在。校运会那天受伤后就没骑过,一直放在车棚。
“嗯。”
“车钥匙在身上吗?”
“在。”
张澍:“行,去拿吧。”
盛夏有点懵,他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她看一眼手表,“该午休了。”
这点时间,能去哪,更何况,带她一个行动不便的瘸子。
张澍笑一声,“下午第一节是体育课,哥哥带你翘课。”
-
等盛夏坐在久违的小白的后座,风从耳边簌簌刮过,在越来越快的车速中,她缓缓醒神——太疯狂了。
翘课!
念书这么多年她还从来没有翘过课。虽然只是体育课,虽然她本来就因为腿伤不用上。
但是,这依然算是她的有生之年系列。她难以忽略在听到这个提议的时候,自己疯狂奔涌的心跳和血液。
那种试图冲破束缚和羁绊的欲望让她忘乎所以。
他当时像是看穿了她一般,也没等她答应,就揉揉她脑袋,交代说:“去拿钥匙。”
面前,少年脊背开阔,光着手臂,他的校服外套此刻套在她身上,他只穿着一件黑色短袖T恤,十分单薄。
还是只有一颗铆钉的那一件。
铆钉往上是他脖颈,和漂亮的后脑勺。蓬松的头发四散纷飞,却始终保持着一个好看的形状。
好看的人,头发都这么听话。
盛夏忍不住伸手,戳了戳那颗铆钉。
张澍脊背一直,歪头道:“皮什么?”
被发现了。
还以为这点触碰,他感觉不明显呢。
听不到身后说话,张澍问:“冷不冷?”
“不冷,”他的衣服都在她身上,她怎么会冷,“你呢,你冷了吗?”
张澍把车速降下来,稍稍回头,“挺冷的,后边钻风,要不你搂着我?”
盛夏身体一僵。
他到底在说什么啊!就着风声耍流氓?以为声音小她就听不见吗?
她呼之既应的心跳暴露了,她听得清清楚楚。
后边寂静一片。
张澍短促地笑了声,不再惹她,说:“不冷,快到了。”
快到了?
“去哪里啊?”
“到了你就知道了。”
“喔。”
车子拐进滨江公园,沿着江岸步道一路慢驰。
鼻息里钻入不知名的花香,张澍正想问一问某位百科全书,是什么花这么香。就听见身后传来女孩软软的声音,“我拿着拐杖,不好给你挡风……”
与此同时,他感觉身侧的衣服被扯了扯,低头一瞥,女孩嫩生生的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角……
风鼓不进他衣裳里了。
张澍无声地笑了,感觉满世界都是馨香,令人通体舒畅。
不好给你挡风是什么玩意?谁真要她挡风。
车子在滨江小广场停了下来。
这地方盛夏知道,却也只是从桥上经过瞥过几眼,没有来过。
这里曾经要建一个滨江音乐厅,边上还要建个水上舞台,如今水上舞台在江上飘着,音乐厅却没建起来,市政给改成了阶梯景观平台,保留了部分断壁残垣,颇有点罗马斗兽场的感觉。
她曾听盛明丰说过,这个地方要是能盘活,会成为南理的新地标,但是历史纠葛复杂,招商是极大的难题,描写夏天的优秀作文,后来也就不了了之。
张澍扶她下车,两人在阶梯边上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
这块只晚上有些老头老太太跳舞,白天少有人迹。
江风习习,凉意阵阵。盛夏把他的外套还给他,“我不冷的。”
张澍没接,淡淡道:“我也不冷,你披腿上吧。”
盛夏没听他的,要从后边给他披上。
她坐在他左侧,去够他右肩的时候身体自然要靠近些,而张澍察觉她的动作,扭头要拒绝——
高挺的鼻尖就这么轻轻擦过嫩滑的脸颊,两人皆是一顿。
周遭寂静一片,时间静止。
描写夏天的美文摘抄100字3 描写夏天作文1 夏夜,我和爸爸妈妈一起去公园乘凉。 来到公园,我坐在一棵大树下,一边摇着扇子一边抬头望着星空。一轮明亮的月亮静悄悄地挂在夜空,周围有许多星星正眨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我们。
张澍凝视着近在咫尺的细腻脸蛋,白透透的,细密的绒毛在午后的阳光里跳跃。
盛夏完全僵住了。
他的鼻子近得不可思议。挺立如冰山的脊梁。
他的一切仿佛都格外鲜明,带着特有的力量感和锐利的攻击性——鼻梁、喉结、下颌线,以及,眼角的锋芒。
她一动不动,眼皮轻轻掀起,与这锋芒不期而遇。
她对上了一双近在咫尺的、玩味的眼睛。
“乓”的一声,好似有什么东西似热水瓶胆一般,在心底里炸开。
外表完好无损,内里溃不成军。
她迅速松手,外套松松垮垮落在他肩上。
“咳。”张澍暗咳一声,扭过头,淡淡开口:“我爸就是死在这的,这片工地。”
盛夏猛然抬头看向他。
他爸爸,不在了吗?
张澍似是预判了女孩的反应,“不用这个眼神,那个时候我还没出生,所以其实没什么感觉,说无情一点,我甚至不认识他。”
盛夏只定定地看着他。
她曾经还误以为他被家人溺爱,所以脾气差。
夏天作文100字1 夏天来到了我们的身边,我好喜欢夏天啊! 夏天是美丽的因为雷雨过后会出现彩虹,在池塘边荷花开了。 夏天是快乐的。因为夏天可以游泳,爬山,有时候爸爸妈妈好带我们去旅游。 夏天是凉爽的,因为可以在空调房里吃棒冰。
“我妈我也没见过,说是生了我就走了,我姐把我养大的。我姐那时候才多大?”张澍上下打量盛夏,在她头上比了比,“应该和你现在一样大。”
他用他惯常的清闲语气说着,没有一点起伏,可盛夏的心就像在过山车上被抛来抛去。
“说了别这个眼神!”少年一瞥,见女孩眼睛又深又郁,抬手揉揉她脑袋,颇无奈道,“看来我话题切入得不好,你更不开心了?”
盛夏没想到自己情不自禁的反应,被他关注着,缓了缓,开口:“他们虽然不在了,但一定很爱你,所以给你取名叫澍。”
“我爸妈没什么文化,这个名字,应该是我姐取的。”
“……”
“那你姐也很爱你,你于她而言,是及时雨,是上天的恩泽。”
张澍有点惊讶,“你还是我身边第一个知道这个字的意思的,查过?”话音刚落他又了然的样子,“也是,你这文化人,知道也不奇怪。”
盛夏:……她应该谢谢他的夸赞?
张澍并不等她回应什么,兀自说着:“我姐一直没嫁人,所以我一直盼着她可以有个好归宿,这个前提就是我能管好我自己,以后能有自己的路,但我之前,成绩并不好,因为不爱学,学习确实很辛苦,后来很想学的时候呢,回头一看已经落后很多了。所以我刚开始也和你一样,目的性太强,太远,那时候反而是停滞不前的,因为脑子太乱了,一团麻。”
盛夏静静听着,不言语。
回想起王潍也曾说,张澍入学成绩并不好,所以才进了平行班。
“所以我能了解你现在的状态,你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你太想要一个自己可以很强大的证明了,”他站了起来,走到下一级台阶,才回头看着她,“医院那天……”他好像不擅长聊这方面,停了下来,选择跳过,“你带着两种矛盾的教育方式,两种孑然不同的期待在生活,在学习……”
盛夏手收紧,眼睫轻颤。
只不过是见过她父母一面,不,连面都没见到,只是听到了几句对话,竟一语中的。
他,真的只是十七岁么?眼前的张澍似乎与平时完全不同了。
她眼睛里盛着许多情绪,张澍顿住了,忽然迟疑,不知道对话是否要进行下去。
却听女孩低声说:“然后呢,我该怎么办?”
怎么办。
其实张澍并不想和她说太多大道理,但她似乎很需要。
“抛去这两种完全不同的期待,你自己的期待呢,你想考哪个大学?”张澍抛出问题。
盛夏摇摇头,夏天的日记100字三年级,“我能力有限……”
“能力有限,不知道能考什么大学,不知道能念什么专业?”他打断她,接上了她的话。
盛夏惊讶地看着他。
“我不是什么蛔虫,这话上回在书店,你就说过,”张澍了然一笑,“你看,你有那么遥远的目标,想在这个世界留下点什么,但是你连自己想考的大学都没有……”
盛夏又低下头,“因为,这不是我能决定的,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
“这就是你一个人的事。”他语气坚定。
“即使实际上不是,也要当做,这就是自己一个人事。上哪个大学,考多少分,突破哪一个艰涩的知识点,夏天的日记100字,都只是自己的事,与他人的期待毫无干系。只有做自己的事,掌控自己的方向盘,路径才最清晰。”
盛夏说:“如果真是我一个人的事,当时我应该会学文科,我可能确实没有理科的脑子。”
张澍凝视她半秒:“或许文科确实更适合你,但这很无奈,已经是定局。更何况,我不认为学理科的比学文科的聪明,文字逻辑是世界上最基础的逻辑,所有逻辑最开始的表达都是文字,夏天的炎热作文300字,而所有科学的最终极,是哲学。你文字里的逻辑结构那么清晰,你的思维是极其活跃的,敏感而精准,谁敢说你不聪明?”
从来没有人说过,她聪明。
盛夏心间微微震颤。
“你带着你不适合学理科的预设,怎么能大胆去学呢?”张澍望进一双孤立无援的无措眼睛,尝试用她“文化人”的角度去说:“走路要看前路没错,但那只针对高个子,如果当下只能爬,那就看好手臂之距的路就好了,哪里有抓手就去抓,过了这段泥泞,前面再站起来。”
“手臂之距……”盛夏喃喃。
“只做好眼前的题,读好眼前的书。管它是理科文科,管它跟你的远大目标有什么关联?这题我必须会,这个知识点我必须记住,这个方法我必须掌握,别管其它有的没的……什么系统性啊,什么基础性啊,什么压轴题啊,提分性价比啊,这些分类和理论不适合你去思考,也不用执着单一科目单次考试的得失。”
是啊,她总在担心自己基础不牢固,觉得先巩固好上个知识点再去深入;有时候她也太执着于系统性,每一科都要理出个所以然来,在本子上密密麻麻画了许多思维导图,缺一环就会很慌,实际要写题的时候,哪里记得这些系统……
想想真的是自我感动,无用功。
他怎么都知道?
“我还来得及吗?”她几乎是无意识地问。
张澍说:“我不好给你灌鸡汤,这个时候就要保持绝对的清醒,既要相信自己行,又要接受自己可能不行,既要明白不是每次都行,又要坚信下一次能行。无论今天如何,一觉睡醒,新的清晨。”
盛夏看着他。这个角度,她需要微微仰视,少年表情慵懒,但眼里有光。
她好像终于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强了,他理应这么强。
张澍:“其实这些,都只是高谈阔论,最重要的是,你要开心一点,洒脱一点,不会就问,就继续学,左右不就是一张卷子,不要太当回事,学习也可以很纯粹。”
“真的吗?”
“真的,”张澍点头,“你错题已经整理得很好了,但没好好多看,提分不可能一蹴而就,数学这次是第一次考三年全部内容,冬天日记100字左右,知识点又多又散又细,本来平均分就低。不是你没有进步。你这么聪明,还这么努力,不会有一个坏成绩的。”
两秒后他又补充:“我说的是最终。”
语气淡淡,言辞切切。
她神态有点呆呆的,良久,她喃喃:“我有点相信,当初韩笑找你聊天最后死心塌地的事了……”
张澍一愣,没想到她是这个反应,转而笑了声,“是么,我常常感觉我是一个哲学家。”
盛夏:……
他刚刚才说,哲学是科学的最终极呢。
光不见了,黑洞里出现了自恋狂。
张澍见她神态终于放松了些,笑了笑,“这些你都从哪听的,还听说我什么了?”
还听说——你和校花不可言说的二三事。
当然,盛夏没说出口,低头揪着自己的裤子。
张澍笑一声,迈开一条腿,踩上她坐着的那一级台阶,忽然凑到她面前,平视她,“所以你也死心塌地了?”
哌哌哌——
江水拍岸,气势逼人。
盛夏凝望着近在咫尺的狡黠眼睛,心就如同这江水,来去、方向、力量,都不由自主。
糟糕,她再也无法用“聊骚罢了”来阻止疯狂的心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