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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5-01-31

宰相窊的变故

1970年,春虽不甚寒,可人为的一把霜剑又闪着寒光当空劈来——凡非本城镇户口者一律清除出城。而像我们这类人家既是被风暴席卷的又大都是非常时期带头为国分忧解愁变为农村户口的,恰恰成为当然的清除对象。自1964年春再返神池后,我们家的户口就迁移至神池县的贺职(读驰音)公社贺职村。从文革开始以后的几年,村里给我们的粮食都是最低标准最次质量,如占半数口粮的山药蛋多为核桃大小。

母亲一方面挂记着孤单的父亲,另一方面又恐荒废了我们的学业,似乎举棋不定。但社会潮流总是不可抗拒的。革委会的政举,新贵们的呐喊,迫使我们再一次罹难乡下。

三月上旬,一个晴朗的早晨,母亲道别了左邻右舍,我们辞谢了送行的同学,乘载着县机械厂前来援助的一辆卡车,离开了一次居住六年的神池县城这个我们成长的地方,也是让母亲伤身伤心的地方。

近午时分,我们抵达了目的地——东距县城四十公里的韩家洼公社宰相窊村。车子停在了村子的广场——牛圈院。倾刻间,牲畜粪便混合着草料燃烧的气味儿直冲鼻腔,令人顿觉呼吸的障碍。但相比县城明显温和的天气、泛青的野草、露头的鹅黄,那种勃发的生机却又令人神清气爽。村民们也很热情,欢迎的致意,朴素的问候,还凭添了些许宾至如归的感觉。

我们的新居是三间正房,位于村子的中心略偏东,房东冯姓名海生居于另院;同院的三间西房属于一个叫冯二成厚的,他还是个有荣誉的复员军人,写爸爸妈妈的信作文300字,可他的老母虽年逾八十,给爸爸妈妈写的一封信作文300字,却还是个出了名的恶婆婆;二成厚的媳妇人说有点不精明,我却觉得她憨实也大度。几十年来,她被村民作为笑谈的一句话,我终难忘却:争叨来的烟熏气哩!

这个小村子,位于典型的丘陵地带,座落在一个小的山坳里。它的东、南、西三面都称作梁,紧贴着村边,北面稍缓,四年级写爸爸妈妈的作文300字,又隔着一道沟壑,则叫作庙坡。三梁一坡对冬季的寒冷自然地形成了屏障,造就了村子适宜的人居气候。据考,北朝期间,有位尚书选莹于此,确也葬于此地,死后又被加宰相衔,故村子名副其实的叫作宰相窊。盖缘于此,村里拥有近万亩土地,地界及至相邻村落的村边。我们去的时候,全村30多户人家,近150口人。所以,人均耕地至少在50亩以上,也就自然能够施以轮番种养。这种耕作法,既可以保持土地的力道,又可以减少肥料的投入,还可以随意地换茬耕种,可算是得天独厚。所以,在韩家洼公社域内,宰相窊应该算是个富裕的村子。

这里的主要农作物是莜麦、谷子、黍子和山药,另有豌豆、糜子、小麦、玉米和黑豆作辅,油料只有胡麻。菜蔬则有茴子白、胡萝卜、葫芦、南瓜、豆角和豆腐,还有出自山药的粉条,肉的确少见,但比城里要经济得多。村里只有一眼井,虽人畜共用,可若非大旱之年,也能够满足。粮食加工在传统的农耕时代是很费人力的,就在我们落户的第二年夏天,村里也通了电,装备了机械化的碾磨机。从村子的正西岔口往南拐,一路下坡不足四里地就是崞水公路,西北方向的韩家洼公社所在地,虽有一道梁要翻,却也半个时辰足以往返。

从“文革”父亲被打倒靠边开始,我们的口粮就成了难以解决的困难,是父亲千方百计倒腾点豆类杂粮,母亲想方设法的粗粮细作,才让我们勉强度过了日子。现在忆起那夹带山药皮又麻又粗地拨烂子和几种豆面混合的窝头还真是难以下咽。落户并居住于宰相窊,我们成了村民,成了生产队的一分子,加之父亲时为韩家洼公社的干部,虽然家里仍无壮劳力参加生产队的正常劳动,却也被予以了善待,享受到了平均数的口粮。这个数在宰相窊,几年间大都在400斤左右,当然是“毛粮”。依七五折计,不少于300斤。更令人意外的是村里还按在户人口划给我们半亩自留地,而在“文革”之前的四清运动中,农民的自留地就被收回集体了。

”爸爸说:“没问题。”只见爸爸三步并做两步地走向水龙头,用手打开水龙头洗了一把脸,说:“儿子,爸清醒了。”便急忙穿上鞋向厂子走去。爸爸很关心我.记得一天,雨下的很大,妈妈有病在身,在床上睡觉。

这块自留地,在村子的北边,是饮牛沟的沟沿。除足足的半亩熟地外,尚有不少于两分杂草丛生的荒地可以开拓。这样的地块对宰相窊的人来说,似乎不屑,但对我们来说,却是一种恩赐。这块地里,浸透着父亲的汗水,印记着母亲的劳作,散落着我们的欢声。地里每年都种着玉米、山药、豆角和葫芦南瓜。我们还在院子里种了黄瓜垄了大葱。农历六月开始,我们就可以有新鲜的菜蔬吃了,那才是真正的纯绿色啊。

这样的生存条件,比之县城里的严峻冷酷,怎不令人由衷地宽慰,母亲的身体自然也趋于康复。就在这个养人的小山村里,我们过了整整五个年头。而家庭里的几件大事或变故就发生在这个期间。作为家庭的主妇、主政,母亲的功与过,决策的对与错,答案似乎早已有之。只是,我还是要把故事的真相还原于此,以求一个完整。

1970年,家人的状况是:大哥在距家60里的虎鼻公社卫生院供职,姐姐在县城闲居,二哥在县城高中就读,父亲在公社要经常下到别的村里,常在家的就只有母亲跟我和9岁的弟弟。在母亲的指导下,14岁的我学着干活儿,扮演起男人的担当。村里那眼唯一的水井,就在住房的后面,来回不过30米。难挨的是:井深有40多米;井口约0.8米×0.5米,还略低于地面;汲水工具是原始的辘轳,那木把比我的胳膊还粗许多;盛水的叫作柳斗(用柳条编成),容积足够大,一斗一桶,说少也有35斤;家里多年的一担水桶,比别人家的少也重一倍。关键是井口处的操作,安全系数极低,稍有不慎,就可能掉入井底。尤其是寒冬腊月,就更是危险。五年里,除了在神中的期间,多是我和这辘轳井打交道,所以那场景终不能忘却。最初是母亲陪着,后来是母亲叮咛着,再后来我就自如地放飞辘轳了。

这年夏末时,生产队给分了些豌豆荚,母亲安排我去看姐姐。姐姐是在头年夏天赋闲在家中时,被一种盲目的时潮所裹挟,与铁三局的一位哈尔滨人成了婚,他姓孙名学富。这位老兄,豪爽仗义,尚武乏文,不失为一条汉子。但他打小缺失家庭的概念,加之其流动频繁的工地职业,以致他毫无责任的意识。成婚后他如之前一样,尽兴着单身的潇洒。教化的话能够听,写给爸爸妈妈的信作文300,无奈的是积习难改。因此,姐姐清苦的日子就成为必然。见到姐姐,她欣喜的笑容背后隐现着无奈的惨淡。姐姐是在约束中长大的,故而就那种日子,她又挨了一年多时间。她给了对方多次洗心革面的机会,乃至事到临头痛哭流涕,深表愧疚。但他口头承诺却无力自律。最终,这桩由父母亲主张的婚姻走到了尽头。

在城里住了两天,姐姐决定送我回去,但却没有搭乘早上阳运公司发往河、保、偏的轿子车,而是选择了由太原发往岢岚的火车。我们在庄儿上下了车,徒步50多里,回到家,已是掌灯时分。母亲心疼着我们,情不自禁的泪眼婆娑......

是年深秋的一天,大哥引回一位叫白女子的,是虎鼻村人。此女精干也袭人,似乎算作村花吧。家里对她的了解谈不上,而大哥当时也是晚婚之龄,而且是自己瞅下的,所以,父母亲没有提出任何意见,事情很快就确定下来。即于第二年的正月里为他们办了事。那年头,也没有什么礼仪讲究,也没有像当地人家的红火事筵,只有我们一家人同从老家赶来的四叔和清明兄几次简单的家宴而已。

我的爸爸妈妈优秀作文1 有一个词最亲切,有一声呼唤最动听;有一种人最要感谢,有一种人最应感恩;她就是母亲,他就是父亲。 有一次,我发烧了,那时已经晚上7点多了,妈妈忙给我穿上衣服,带着我打车到了医院。

大哥他们婚后安家于虎鼻村。白女子的户口未迁却不参加原生产队的劳动,反而要母亲为她支付口粮款。母亲不予答应,矛盾自然产生。倒也没吵没闹,他们单另过去了。当年秋天,我和二哥曾专程去逛过他们。作为大嫂的白女子,倒甚是热情,炸得油糕,烩得肉菜,还有烧酒。然而,没过多久,大哥决然地终止了这段婚姻。据大哥后来流露,他被他的领导骗了,那个老乡领导和白女子早有暧昧关系,一边介绍给咱,一边他们还保持着,实在是可恶。这种问题,如此处置,正确无疑。所以父母亲亦无话可说。只是,长子的再娶,搁在了他们的心头。

1971年3月,地方国营的县机械厂招收合同工,韩家洼公社仅有一个指标。父亲不是没有给儿子占用这个指标的心思,一是适龄的二哥正在读高中,二是没有以权谋私的先例。所以他打算回避公社研究定人的会议。他的这种谦卑低调引发了同仁李鸿飞的仗义执言。二哥就此辍学进厂,成为县机械厂的一名工人。在这件事情上,母亲没有丝毫犹豫,体现了她对社会现实的认同。更顺意的是,第二年,县政府发文批准这批合同工转为正式工,即现在人劳范畴内的固定工。对我们家来说,这无疑是件大好事,对二哥来说,确也奠定了他一生稳定的职业。

二哥参工后不久,我们家就挪到了隔墙东邻。原因是海生的长子要娶亲了。这是冯双宝的两孔闲置窑洞,他是个老光棍,和他年近九旬的老母住在后边的三间正房内。两孔窑的院子与窑等宽,约6米多,南北长则不少于15米。再东隔壁是双宝之兄、侄文宝和贵生住着的一房一窑,两个院子,一条出路。此宅住着是很清静,只是少了一铺炕,我经常得它处借宿。

给爸爸妈妈的一封信作文300字 篇1 亲爱的爸爸妈妈: 你们好! 爸爸妈妈你们俩都非常辛苦,而我却辜负了你们对我的期望。 妈妈每天很晚回家还要给我做饭、洗衣服做完事后又要给我检查作业。

粮食有余了,又有了足够占用的院落,更主要的是在这个小山村里,社会气氛里几乎没有政治的元素,只要你愿意,只要你勤劳,禽畜的饲养是无人过问的。当年小鸡崽上市的时候,母亲从村乡游商那儿买了几只,又从村里一户养母猪的人家那儿捉了一个猪儿子。她要用自己额外的辛劳为我们谋取更好点儿的生活。当时没有商品饲料,家庭养殖多饲以毛粮的壳、皮、渣和剩饭泔水及一些野草,就是现在的绿色养殖,属于土猪、土鸡、土鸡蛋。那母鸡是三天两蛋,填还不少,母亲全部调剂了我们的伙食;那肉猪鬃毛稀疏,油亮滚圆。年关近时,竟杀下80斤净肉。母亲为她的猪儿被杀流了泪,我则为杀猪儿去往公社缴了宰杀税。

一个油渍渍、肥啦啦的大年,似乎冲淡了在中秋前后大哥和姐姐先后解除了首次婚姻而笼罩于家庭的阴霾。但,有那么一片,我很久挥之不去。是母亲,将姐姐身上掉下的第一块肉给毁灭了。在这个小生命面世的那一刹那,甚至连哭都没让哭出一声,就被姥姥给扼杀了。那是一个清冷的凌晨,村里炊烟尚未升起,母亲让我陪着她,将那无辜的女婴弃之于南梁后。一个白白嫩嫩秀气端正的孩子啊!那一幕,让人揪心,让人难忘!诚然,这种果断的处置,无疑是为了姐姐的明天和未来。惨忍是肯定的,无私的担当也是肯定的,深层次的母爱更是肯定的。只是,扼杀一个无辜的生命,会否有损于自身,是有古训的。母亲是应该晓得的。因为在爬梁的路上,她坚决不让我抱那孩子。现在想来,把孩子送人,也不失为可以解除后患的一种选择。

随着日月的流逝,我们和男女老少的村民们惯熟起来。三冞,在迁宰的当天中午就相识了。他有两兄一姐,大哥和姐姐早年落脚口外,他和二哥跟他们的寡母一起生活。他大我一岁,只因先天性的嘴歪和后天落下的耳背,上了一年初中就辍学了,按七厘工参加了生产队的劳动。他的母亲还正经是陕西米脂人,虽年已过五旬,老人衣着,但容貌尚好风韵犹存,且农活儿家务都是好手一把。也许是宿命中的缘分,三冞将我当成了兄弟,他母亲二大娘把我看作了保儿,以至几年里,我经常留宿在他家。

另一个是二恒,他大我一轮,时年26岁。他的祖上应该是富甲乡里,所以被定为富农成分,以至于风华正茂的他和年富力强的哥哥都沦为光棍。兄弟俩守着年逾七旬的老父亲,还有一个鳏夫伯伯,他们家在村里的辈分最高,很多大他们的人,都得以叔相称,我们也就入乡随规了。二恒叔很开朗,又精明而礼仪,本分而谦卑,所以在村里有极好的人缘。他和二大娘前后院住着,自然就有善的交流,有好的交往。我们相处得非常融洽,情谊也经久不衰。

还有一个宝金老汉,是个盲人,时年五旬许。虽然嫡亲兄长海金、侄儿小明都在本村,而且宅院够大房屋有余,但他却独居在村东边上两孔西向的窑洞里,安享着他五保户的待遇。他年轻时曾随响器班子多地游走,所以不仅会吹几声唢呐,而且也算广闻,记忆也比常人要强许多。有人说他还是通路的,因为他走路串门差错不了,村里到他家必经一处U型的沟畔,他也可无误的往返。

这种说法,我不甚认同。因为,为了入读高中的应试准备,曾在他家借宿了月数,目睹了他摸索着做饭、试探着下窖等生活举止,完全是规律和习惯使然。他是村里的第一闲人,又具有不少故事的谈资;二大娘的两个儿子是壮劳力,她也就很少出地劳动;二恒叔家务有父兄担着,除了地里的劳动也算是个清闲的人。这样,他们就成了我们家的常客。不说天天来,隔日总有来。母亲的裁缝技能被村民们知晓,就是由他们传播的。母亲大义,我不曾记得收过村民的现钱,关系近的就免了,一般的也只是以物补情而已。加之母亲的和蔼热情、技能精湛,很快就赢得了村民们的交口称赞。

这年夏天,县供电局将电力输送到那个区域,宰相窊结束了千百年油灯照明、人畜碾磨的历史。在村里施工时,原本 惯熟的一位局领导与母亲意外相见,十分的高兴。原来,他们又要做一批劳保大衣,依然是老羊皮里劳动布面。但在城里还是没有人敢承揽,当时又没有现购的市场渠道,他们想到了母亲,可又无处可寻。这下巧遇,随口就提出了请求。母亲因为先头那次给父亲带来了麻烦,就有推辞之意,写爸爸妈妈的作文200。但那位熟人信誓旦旦,承诺秘不外宣,酬劳可走其他渠道。话这么说,母亲只好应允。就在那间窑洞的炕上,母亲仅以一把裁剪、一支竹尺和一台小型的缝纫机,如期完成了这项制作加工,在神池县内应该是首屈一指绝无仅有。

借着这个兴头,她还为自己做了一件紧身小皮袄,呋尼面、羔皮里、中夹棉、绸衬内、栽绒领、双排扣,确乎是母亲的得意之作,也是母亲的心仪之物。如果母亲泉下有知,她的这件皮袄,作为儿子对她深深的念想,已然妥善的存放着,她应该是很欣慰的吧。还有一件皮大氅的制作,那人是我在韩家洼学校的末位班主任,叫赵秉文,邻村东南不足3里的岭后人。不晓得他怎么知道母亲的手艺,虽然碍着父亲公社干部的身份,却还是私下里向我提出这个请求。母亲没有拒绝我,更没有拿捏他,按他的要求加心在意地做成了一件厾底的皮大氅。赵老师品相原本不差,披上这件呋尼面狐皮领的大氅,更是阔气了许多,以至在离别15年后的一次偶遇时,还提起此事,对母亲赞不绝口。

记情感恩的人有之,歹意使坏的人更是常见,尤其是在那个没天理少人伦年代。母亲为供电局做劳保大衣的事,果然又成为那些寻衅滋事者作难父亲的把柄,要让父亲再检讨家庭资本主义的问题。现在看来可笑,可当时就是这样的社会政治,就是这样的社会经济。后来,父亲以帮忙为托辞,而供电局的帐上确也未反应大衣制作的支出项,事情就不了了之。到是母亲豁达敞亮,她戏谑一言:我一个农村人,总不会再把我下放回县城里去吧!

我爱爸爸妈妈作文 (一) 我的爸爸妈妈为了养育我,付出了很多很多。我爱我的爸爸妈妈,就像爸爸妈妈爱一样。 听妈妈说,她从怀上我两个月就开始呕吐,每次吃完就吐,但为了能孕育健康的我,她吐完还吃。

林彪事件之后,虽然国内的政治气氛又调整了阶级斗争的主要内容,但较之前,明显有所缓和了。

1972年之初,部分中专学校恢复了考试招生,只是依然附加着“推荐”的前提。由于五六年时间的停考罢招,应届适龄的生源近乎枯竭,所以条件放宽了许多,姐姐恰好能够入围。她在老初中学得很是扎实,几乎无需复习的准备。经公社推荐上报并被核准后,她去义井考点参加了五寨师范的招生考试。结果当然没有出于意料之外。在此同期,我初升高被学校排名在前位,应在把握之中。只是我提前给在县教委工作的张世雄(三、四年级班主任)老师去了一信,请求助我回县城高中。结果,十余位可以升入高中再读的同学,都去了相距20多里地的八角中学,而我则收到了神池中学的录取通知书。

丰裕的大年过后,又是两件好事成就,全家人无不欢喜。母亲更是精心的为我们缝制浆洗了铺铺盖盖。一惯不着手琐事的父亲,还特意请毛毛匠给赶了两张羊毛毡,尺寸是估摸学校的条件,只有70公分宽,厚度则足够。我和姐姐开学的日子几近,我因人地两熟,又有二哥在,当然是自己去了。而姐姐则是父亲送去的。母亲看着自己唯一的女儿有了新的出路不时的喜极而泣。缘于自己给主张的第一次婚姻的失败,在与人们的闲聊中,下意识的将择偶之权下放给姐姐:看她那没嘴的葫芦,能自己搞成个对象?说者有意,听者亦有心,况且姐姐只是言短可不懦弱。以致于后来母亲对兰栓姐夫的态度出现逆转时,姐姐没有屈服,而是坚定地走了自己的路子。对此,母亲确实耿耿于怀。应该是多年农村户籍给家庭生活带来的负面影响所使然,还有那里气候的恶劣。然而,自相矛盾却提前发生了。

大哥摈弃白女后,虽然父母亲很是焦急,但他自己却少有认真地对待。尽管不乏游离的目标,但他未能在意地去经营。所以,条件相当的都游离到了视线之外。农历五月十三,是五寨县城每年的一个会期。会什么,不晓得。但在周边的县际乡村还是很招人的。当时,大哥也许是消愁解闷偶而往之,而于五寨县城有一个奶姐的宰相窊的张氏翠珍则是逢会必去。这年会时,俩人在闹市里不期而遇。后来她家就请托二大娘向母亲提亲。

在很小的一个村子里住着,情况当然是知晓的。故而,先头母亲未置可否。但是不晓得什么原由(当时只有四弟和母亲在家),母亲日渐地予以首肯,甚至趋于凌厉,以致下达了必娶令,甩出了杀手锏。当大哥不知所措的回到村边时,又被父亲批驳了一顿,最终无奈的遵命成婚。

我是在放假的前两天同二哥赶回家的。母亲赁了大喜和家的一孔西窑我们暂住,腾出原来的给他们作了新房。怎么一个娶娉仪式不记得了,只记得翌日上午早些,大哥愤懑地私下给我们讲了件有关翠珍失洁的往事。自此,大哥就对二大娘成见得很。若予考究,腥冲猫来,猫岂有回避之理!再者说,在村乡僻壤,淑女处女只能是相对而言,纯粹的是没有环境存在的。而更重要的应该是婚后的相互忠诚。只是,通盘前后,可以断定五寨会之相遇,大哥并未承诺下什么,更没有做过什么,那些令母亲不娶则“无地自容”的说法,完全是刻意的蛊惑。相比之下,兰栓姐夫较翠珍嫂子,条件显然正常许多,怎么就逆情相待皂白不分呢?显然,她被混淆了视听,被逆转了主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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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家待了十多天,就接到原韩家洼一位张姓学长同往管涔林局山村林林场打工的邀请。当时,并不在意活儿的轻重和酬劳的多寡,只晓得大哥他们在那里。母亲给我备了几块钱和几十斤粮票,我背了一个挎包,只身从仁义村乘车到了义井,再徒步20多里到了林场。在从虎鼻往南进山的途中,我拜一位大叔问路,人家即以老侄相答,让我深深地体会到传统礼仪的潜在魅力。劳动开始了没几天,不知为什么,大哥和翠珍嫂子未作任何安排就突然离去,甚至连一把家门的钥匙也没留给我。

我借住在一位单身青工的炕上。这个人,当属痞列,似乎与大哥还有些计较。所以,他们走后,我饱尝了人家的白眼与呵斥。干着披荆斩棘挖山填沟的活儿,吃着半生不熟的混合炒面,喝着山里的生拔凉水,我没能坚持到最后。中秋节那天的上半晌,两行心酸的泪不禁涌了出来。我跟学长打了声招呼,甩下洋镐,背起挎包,向70里外的家奔去。

走到田家洼贺职路段时,我不时的回头张望,期待着二哥骑车弛来。50斤重的加重飞鸽,是这年夏天父亲给在县五金公司工作的一位杨姓忻州老乡写了条子,我和二哥去办的,算是走了个关系。因为那个时候这种商业票证只是供给市民的。作为继母亲缝纫机后的家庭财产的第二大件,主要用作我和二哥于县城与宰相窊的往返。80里的路程,我们一般只需百十分钟。那天,二哥因故未能准时启程,直至我下了公路爬上那第一道高坡席地小歇时,才望见了他。我跑下去,一起推车上了坡。我能回家过十五,母亲格外惊喜,但知我是70里徒步时,又不禁潸然泪下。

那次打工,获得了70多元的酬劳,额外领受的是心灵上久久的痛楚。父亲晚年时曾告诉我,他从兴县打铁转去包头做店员,是因为大伯在那儿,还是个小掌柜。但在他去以后,大伯并未予情以千里迢迢去奔他的三弟。父亲落脚在一家店铺做伙计自食其力。一场伤寒恶疾,父亲在死亡线上走了一遭,大伯竟未去看过一眼。以致于父亲康复后愤然离开鹿城。父亲的故事勾起了我心底的伤痛,也就讲了山村林那件往事。我调侃父亲:难道这基因也遗传吗?父亲沉默不语。如若我在事发当时就告诉了母亲,结果是可想而知的。

1973年3月31日,是个周六。我和二哥约好傍晚些时回家。下午我早早就去了他的宿舍,给他收了院里晾好的衣服。时间差不多了,可左等不来,右等不来,心里觉得烦躁,就去大门口迎他。不曾想,刚出大门,就见几个工人用自行车驮着他怱怱而来。原来,他被起吊中意外坠落的砂箱砸了脚趾,尽管穿着劳保皮鞋,也还是伤得不轻。我和大家尽快地把他送至县医院,简单处置后人家到点下班了,那几位工友也走了。约半小时后,一医护告说准备手术,好像也没经过什么体征的化验检查,就进了手术室。主刀是县医院头牌大夫卫达林,助手是资深护士长杨氏。大约在9点半的时候,我从门缝里看见他们从里间出来洗手,意思是手术做完了。然卫大夫却对杨助手笑侃了一句:你这生了个娃娃操作就不利落了!这句话,让我疑窦顿生。

二哥伤得是左脚的大、二、三趾,弄不好就会落下跛脚的残疾。所以,我执意要求转院治疗。因为我早就知道五寨南峰有个代号为326的部队医院,而部队医院的外科应该是强项。我的要求,医院先是不理,后则以救护车司机不在为推脱。那个司机姓王,知道他是与宰相窊相邻3里的水碾村人,咱不认识。但我想在韩家洼公社工作数年,时已调回县公安局的梁降根叔叔肯定认识他。降根叔既是定襄人,又与父亲交好,曾多次来家做客。所以,我以为他定会伸出援手。果然,在深夜,他不仅热情接待了我,而且设法迅速地找到了王师傅并请他出了车。这恩德咱不能忘却。就在前年的秋天,四弟通过他定襄的同学,转辗获得了梁叔的现状及居住信息,他尚健朗。在一次途径定襄县城时,我们特意去看望了老人。老人对我们的到访很意外、很惊喜,我们也算了了桩年久的心事。

就在转往326医院整装待发之际,得我适时电话告知的大哥也骑车赶来。没有医护随行,厂里也尚不知情。神池县城距五寨南峰80多里,又是夜间行车,大约在凌晨五时许,我们才抵达目的地。经初步诊断,必须重新手术。似乎送得还算及时,否则就不是半趾缺失的后果。二哥被安排入住病房,我的心情才平缓下来。早餐部队免费供给,香喷喷的大米饭,我和大哥吃了个够,以致年深难忘。

上午,我们设法通知了在师范的姐姐;下午,我们返回了神池县城。大哥又骑车回了虎鼻,我则又去了机械厂。找到了时任领导的孟庆志叔叔,汇报了二哥的情况,后用厂里的电话通知父亲。巧得是父亲正好去大寨参观,要一周后回来。我只能请公社的人暂不要将这个事告知母亲,等着父亲回来后再说。

父母亲去326眊二哥应该是在事发十日之后。前一天,父亲默默地准备行装,母亲奇怪,他说是去看姐姐,后经不住母亲的刨问,才说出实情。那一起去就是必然得了。宰相窊距南峰似乎比神池要远上10 里地。从三岔往南的40多里是一路慢坡,年逾天命的父亲骑车带着母亲义无反顾的赶去,写爸爸妈妈的作文350。那时,手术已重新做过。医生说不会影响走路,加之部队医院的伙食又好,所以二哥当时的状况不错。但母亲的心疼并未因此而缓解。往返近百公里,父母亲何止是风尘仆仆一个苦字一个累字了的。也就是这次医院之行,母亲的高血压得以确诊。在二哥两个月的住院期间,我几乎是每周一次往返于神池县城与南峰医院之程。有时,还要去眊姐姐或者走三岔赶回宰相窊再返学校。为此,还跟时为我班主任的王建英大吵了一次。两月后,二哥出院回家养伤,直至入冬时才康复返厂。

分口粮的时候到了,翠珍嫂子与前白女嫂子如同一辄,写爸爸妈妈的作文400字,她的口粮款要由母亲来付。前头没有路,后头咋能有车,母亲当然不能答应。隔阂由此生根。那年夏季时,母亲给大哥他们赁了关小的西间住着。大约是农历七月下旬的一天,一大早,翠珍嫂子就像泼妇似的闹将起来。缘由还是她的口粮款问题。她叫响名号地爆着粗口:齐怀章我×你妈!就家庭教育、个人素养及区域习俗来说,似乎也不框外。可母亲是有尊严的人,岂能逆来顺受,何况你好歹还是个儿媳妇。于是,在隔着一人高的土墙这边就接了音:翠珍子,你来×哇!那边依然是咆哮不绝,这边则浑身颤抖几近晕厥。

给爸爸妈妈的一封信作文300字 篇1 亲爱的爸爸妈妈: 转眼间,我已经是一个12岁的女孩了。12年,漫长,但又短暂。我就是在这12年中,从一个眼泪直流的小婴儿,渐渐变成一个中学生的。对于你们的爱和关怀,是说不完道不尽的。

我的爸爸妈妈初中作文篇1 我爱爸爸和妈妈。爸爸、妈妈是我最亲的人,也是我最爱的人。我的出生给他们带来了希望,给他们带来了喜悦。十多年来,他们无微不至地关心我,照顾我,抚育我,培养我。

母亲愤慨至极,非要去张家理论一番,我和二哥束手无策,只有陪着母亲前往。张家只有张广一人在院子里。他没有一个息事宁人的态度,反而是出言不逊。母亲大气不已,晕厥倒地。这下张广慌了急忙和我们把母亲抬到了他家炕上。这种晕厥,是意识丧失到自我苏醒的一组症状。按照分类,母亲属于血管迷走神经性晕厥,就是情绪超常激动,迷走神经促使神经血管扩张,血流缓慢,导致脑供血的一时不足,形成晕厥。

但就是那个时候,那种情景,谁又能知道这些呢?我们只觉得,这毕竟是家庭矛盾。所以,母亲刚缓过来,就背着她回了家。下午时,张五还来家寻衅,一脚踩在个炕缘上。当然,我和二哥也没给他个好气。事后有一天晚上,张广在有线喇叭上与水碾村的祥小支书告诉时,公然骂我们是“牲口人家”。此话,让父亲刻骨铭心,至死不忘;此事,绝了两家的姻情;此由,摧残了母亲的身心,成为我们以后的顾忌,对母亲的一些错断,每每不得不曲意逢迎。

农历八月十二,旭东出生,母亲没有因为此前的过节而置之不理。她将家里的精米细面和早备好的尿布等用品打包了一口袋,让我给送去。那时,他们住在虎鼻,60里负重百余斤,从义井到虎鼻,15里一路慢坡,不能骑行。到他家时,真真是汗流浃背衣衫透湿。张母意思怕冲了娃娃,让我先在外间歇息。那种难挨非亲历是体会不到的。她们竟将嫡亲的叔叔当做外人。这就是那地方的愚规陋习。

我的爸爸和妈妈作文1 我有一个既严肃又幽默的爸爸,还有一个慈祥的妈妈。爸爸是一名优秀的人民警察,爸爸工作非常认真。爸爸的脸圆嘟嘟的像苹果,非常英俊、潇洒。大眼睛,鼻子高高大大的,嘴巴小小的,但是吃饭吃得很快。

我的爸爸妈妈作文450字1 只要熟悉我爸爸妈妈的人都会对了我说,我真幸福,有一个数学老师的爸爸和一个护士的妈妈。我自己也常因为我有这样的爸爸和妈妈而高兴,因为我的成绩让爸爸管,当我生病了,就让妈妈给我看病。

晚秋时分的一天,姐姐携兰栓再次来家,期望母亲给予宽容,给予认同。然而,谁都未曾料到,没有过多的交流,母亲就下了逐客令。那个天气不甚好,无奈之下,她们只得离去。似乎母亲将心中对翠珍不能化解的悔与恨变迁为对兰栓的无端的怒与恶。真是造化弄人啊!

1974年1月,我和姐姐先后毕业离校。她实习的地方是神池县大磨沟村的学校。这个村子,早在69年正月初二,父亲带我们过革命化的春节时,去打过干柴。所以,我去眊姐姐的时候,10来里路,没觉着费劲,倒是那村子的学校,占据在建筑较好的庙宇里,比定兴寨的破门烂院强出许多。

作为返乡青年,我正式参加了生产队的农业劳动。之所以说是正式,是因为我们自小就与劳动结下了不解之缘,而且自打到了村里,从第一个秋假开始,就以半工出地干活了。记得第一次是在南梁顶挽麦子,跟着老支书冯广贤。我赤膊上阵,被老支书着实夸了一顿。那地方的七月,虽不能比作流火,但也是炙人的气候,加之高强度的体力劳动,没有点吃苦耐劳的精神和足够的毅力是不行的。

几年间,从半工、七厘工到整工,从薅苗子、锄搂地、搂豌豆、割莜麦、收胡麻、砍谷子,到刨山药、挽黑豆、深挖地、起场粮,在三梁一坡一峁一洼一坪和三后一顶的土地上,遍撒了自己的汗水。二哥和姐姐也曾参加过宰相窊的生产劳动。每当思绪转悠到那些岁月时,姐姐在黄家坡莜麦地里挥汗如雨的身影和二哥在场上趁风扬场的景况就浮现在眼前。我们没有丝毫干部子弟的纨绔,只有德行人家的本分;我们都具有名副其实的文化,却无有一点书生的穷酸。这无疑得益于父母的榜样,家庭的熏陶。

那年春耕在即,原保管李四害搭背疮恶疾不起,大队开会决定让我接任。后经父母亲点头,我应了下来。这个职位的事务主要是出库掌秤,入库钤印。春季出库,主要是籽种和化肥。从豌豆、麦子、糜黍开始到谷子、莜麦、胡麻,最后是山药黑豆,化肥多是很刺鼻的尿素。出地的牛犋走得都比较早,所以我和另一位掌钥匙的保管根明老汉就必须得更早些到位,并做好发放的准备。由于我在发放标准上的呆板控制,当播种计划全部完成后,仓里尚有三成的库存,当然这也是听他们说的。大队干部表面上自然是交口夸赞,私下里却打了另外的算盘。也难怪,一个公社干部子弟执着大印,私下倒腾不能没有点忌讳。

保管的工分是定额的。为了多挣些,在放完种子后,根明老汉向队里包下了起圈的活儿。这圈粪是由大牲口的粪尿和黄土逐层积淀而成,厚度足有两锹头。气味自然是熏人的,而那每天夯实的尿土粪,着实比深剜地要费力得多。尽管咱不娇贵,但也不是很壮实。一天起上两棚圈,真是累得很。有一次,解完大便,屁眼咋也合不回去,摸着只是一团肉。情急之下,我大声喊妈,母亲应声而来。只一看,泪水就浸湿了眼眶。她一边呢喃着——俺娃累坏了,一边徒手慢慢的把我那脱出的肛肉推了回去,这就是一位文盲母亲的见识和果断。而我却在很多年后,才知道那是疲惫虚弱而导致的脱肛。

葫芦开花时节,父亲带母亲回忻州看病,留我和四弟在家里。就是这次忻州一行,巧遇了父亲在地委负责总务时招募的勤务员,时已任职于地委组织部干部科的刘庚年,开启了举家返忻的通道。只是那时,文革遗风尚存,神池县委书记居然将地委组织部的干部调令给扣压了,父亲却被蒙在鼓里。也是天佑,不久父亲又回忻州差事,再遇刘科。人家问起,父却无说。随后二次调令再发神池。时为县委书记的王具清急召父亲谈话,因为开罪于上级组织部,自己也心有余悸,就以商业局长的职务为由头予以挽留。这次,父亲正确的选择了,理由也是正当的——叶落归根吧。约在10月中旬,父亲奉调回忻。

爸爸妈妈:你们好!今天,我坐在桌前写这封信时,我很快乐。一眨眼,我已经14岁了,我感谢你们在以往的14年岁月里对我的照顾。我知道,你们爱我,当然我也爱你们。也许你们已经忘记了一次次的事件,但我却记忆犹新。

在父母亲逗留忻州的日子里,我带四弟自理日常生活,也很有点意思。我要蒸玉茭面窝头,请二大娘给辨认一下矾、碱和苏打。结果,她楞是把矾确定为苏打。当窝头蒸出来,就像石头疙旦一样,我们硬是吃了好几顿。不知是不是窝头作怪,四弟还闹了几天肚子,但也没误下他沿着墙头配葫芦。六月六,是八角盛会,如同神池的五月端五和五寨的五月十三。我和三冞带着四弟一大早出发,在爬上水碾村后的北梁顶时,阵雨袭来,头上乌云翻滚炸雷频频,遍野是狂风怪吼沙尘茫茫。铜钱大的雨片夹带着豌豆大的雹子打到身上,显有痛感。恰好近处有段低矮的角墙,我们躲在那里,将一个尿素袋子展开撑在头顶。所幸暴风雨一会儿就过去。

我们继续前行,没有误了交流会的高潮时段。观摩了市场的繁荣景象,我还买了一把精致的牛角小刀(后被父亲收藏多年),刻了自己的第一枚名章。午饭是家居八角镇的同学后又是战友的李建华在他家里管待的。他亲手给赶的白面条,大小三个后生吃了人家一顿,总有斤半面吧。傍晚时,我们经马家洼那边,顺利回到家。往返40多里山路,14岁的四弟没喊一声累,也真是好样的。

麦子绣穗、豌豆结荚的时候,队上让我转岗巡田。这活儿的轻重全由自己把握,即便被盗了些,也无甚后果。何况那时的社会状况,不是法治,胜似法治,极少有人逾越雷池。然而,母亲则督得紧,直怕人家有说法。所以,我也只好早出晚归恪尽职守了。有几天连阴雨,,圈里的大牲口断了草料,队上吆喝男人们去南梁顶割绿草(专门种得熟不了的莜麦),我正在看着从银小那儿借来的“三言”之醒世恒言,外面还淅淅沥沥地下着雨,实在不想挪动。母亲催了我两次就动了气。她要我这个社员当得纯纯粹粹,堂堂正正。那么我只有遵命而行。

就在此后不久的一天,母亲犯了新病,呕吐得停不下来。请来公社卫生院的院长,也看不成个甚,给了几片药,服后马上又吐了,直至吐出了黄绿色的胆汁。父亲情急之下,调用公社的拖拉机头,带母亲赶往县医院。雨下着,车抖着,80里地走了近4个小时,母亲几近休克。那次,真让我痛彻地体会到了农村生活的弊端和无助。经县医院确诊,母亲患的是急性胆囊炎,连续输液,第二天就好些了。

不知什么又勾起了母亲的心思,她命我和二哥去找姐姐要几百元钱来。姐姐她们自头年秋被母亲逐出后,就再未回家,并于这年的夏季领了证。当时,兰栓姐夫在宁武县城关小学任教,她们就住在学校院里的两间东房内。见了面,很欣喜,可当提出母亲的要求时,她们显得有心而无力。姐姐刚小产,尚未恢复,我们就告辞返回了。事后,母亲也只是絮叨了几声。姐姐的小产,似乎勾起了她心底的什么,竟然流了泪。

秋收开始后,我被分在贵生哥那一组。他们父子从口外回来也没几年。每天夜里很晚时他才哼着那不太难听的山曲调调回来。他人壮实又很精明,和我们是夹壁近邻,所以在劳动中也很照顾我。那些劳动的日月,留给我的除了汗流浃背就是无穷的爽快和肆意的潇洒。

地里收割和场上加工的活儿是衔接连贯的,但收割完毕之际,正是场上活儿的高潮。为了安全,队上要派两个值夜的,我承揽下来。在场上那间走风漏气的小土坯房里,我和三冞待了一月有余,当然也增加了不少工分,因为白日里还可以正常出勤的。这年,风调雨顺,年头特好。集体的库里仓里是冒尖的,社员的瓮里窖里是满满的,缴给国家的公粮是足足的。后来听说工分值高达六毛多。反正,我们家三口人的口粮,破天荒的没有再交一分钱,还获得了工分粮,好像还有些许分红。为此,母亲着实开心了一段日子。然而,我的参军又让母亲陷入了牵肠挂肚。

应该是在夏天挂锄的时候,县武装部的政委胡耀华来宰相窊检查民兵工作。他是母亲五寨地毯厂一位交好姐妹的弟弟,那时就认的,故而是老熟人。我们在县城时,也常有见面。所以,他来到村里,自然要到家来,母亲也自然要管待他的。饭后闲聊时,他突然冒了一句:今年让三子当兵去吧。母亲笑答:看你呀他哇。这就是我参军的起因。

年末征兵工作一开始,我就去公社贺斌部长那儿报了名,他还笑说,你爸不在,放你走了,不好交代吧。我告诉他,父母亲是赞同的。也正巧,父亲从忻州来了家信,专门提及在地区招待所住着接兵的,穿的是蓝裤子,说是特种兵,想让我去报名。韩家洼公社的应征者,体检点设在八角医院,医护有地方的也有部队的。我顺利地通过了体检。政审在大队公社两级当然没有问题,何况还有胡政委作着后盾。

入伍通知书很快就下来,只有几天和家人亲朋告别的时间。母亲安排我沿着宁武(姐姐)、忻州(父亲)、南义井(姥姥舅舅和三姨)、桃圆(丫娘)的路径走了一趟。好像返回去的第二天就要到县里集中。母亲执意要送我去。我们先在县招待所住着,宽松了一半天,到去县武装部换装以后就不自由了。贺斌部长见父亲没来,就格外的劝慰母亲,一再说,这特种兵的机会很难得。其实,对我参军一事,母亲始终没有一句可否的干脆话,只是任其而行。到了这个时候,再说什么,木已成舟,为时已晚。令人心颤的是,出发的那天晚上,我们列队于车站月台,等候列车的到来,母亲她几次欲挣脱二哥伸手拽我。深夜,月台没有光照,看不见母亲的泪水,但我直觉到她的肝肠寸断,想象到她的惨淡面庞......

列车启动的汽笛,划破了漆黑的夜空,也奏响了别离的悲歌。列车停靠宁武,又一拨新兵上来。兰栓姐夫也挤在送行的人群中,想见我一面,结果徒然。下半夜时,我躺在叫作军列其实就是箱式货车那走风漏气的底板上,虽然按照首长的指令脱得只剩下衬衣,却也久久不能入眠,写我的妈妈的作文300。我想着母亲为这个七口之家的操劳,想着母亲伴着启明星为我张罗早饭,想着母亲孱弱的身体,想着母亲在大哥和姐姐婚姻大事上自相矛盾的主张......

我走后没几天,父亲回去,义无反顾的在春节前举家返忻,终于离开了那个令母亲极不待见的地方,终于返回了她心目中的天堂——忻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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