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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前男友打击三年。
我跟他谈感情,他觉得我图户口。
分手那天,邻桌递来一块蛋糕,表情很是认真:姐,拿这个砸,别客气。
【部分情节由真人真事改编,谨以此文献给那些不自信的女孩】
一、
换作平时我可能会犹疑片刻。
可当时正在气头上,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我接过蛋糕就往男友身上砸。
徐舟没料到我会当场发难,等他反应过来时,下半张脸与衬衣领口已挂满奶油,靠近耳边的头发也被弄脏,整个人显得有些狼狈。
他最好面子,从不允许自己衣裳有半丝褶皱。就连我平日里的穿着打扮,徐舟也会指手画脚、评判一二,因为他总觉得,我这种小城市里来的姑娘,见识和审美肯定没有他这种一线土著强。
徐舟最常说的话就是。
——你懂什么?
不论我有什么想法,在其眼中都是幼稚且可笑的。诚然,徐舟本身是个优秀的男人,所以最开始我并没有发觉有丝毫不对,还傻乎乎地以为是男友诚心给自己的建议。
恋爱初期的滤镜盖过了一切。
忘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或许是当我站在镜子前面厌弃自己开始;或是当我每做一项决策都失去信心开始;又或是在我在无数个深夜中,怀疑自己存在的意义开始。
我变得不像是我。
而发生这些变化的时候,徐舟则在高处俯瞰着我。
眼里带着怜悯,他说:「姜知晚。这世上,也就只有我能容忍你了。」
其实不是没有挣扎过。
我也曾哭倒在朋友怀里寻求帮助,却在对方提出分手的建议后,抬起泪眼蒙眬的双眼,小心翼翼地开口:「还是算了吧……男的都一样。或许下一个人,比徐舟更糟糕呢。」
至少徐舟他不会打我。
有时,成群的蜜蜂会被吸引在花丛中来回穿梭,忙着采集花蜜。春天五颜六色。黄色的报春花开了,粉色的桃花开了,紫色的角开了。这是一幅大自然绘制的色彩斑斓的油画,是一幅迷人的“春光”。
荒谬的情况出现了,受害者竟在心里默默地为施害者找借口。
我知道自己不对,但长此以往被打压的自尊心已被碾落在尘埃里,即使努力去拼凑,也无法将其补全,反而刺得伤痕累累。
与徐舟相恋三年。
除去最初短暂的快乐,剩下的日子基本靠熬。我明知自己深陷沼泽,却始终无法从里头踏出,直到前不久看到徐舟手机上的聊天记录。
我从不会主动看他的私人记录。
可偏偏就是那天,我鬼使神差地打开了他的手机,看见了那个女孩子发来的最新留言。她头像是可爱的动漫人物,朋友圈里都是自拍照,模样好看,还会打扮,正是徐舟会喜欢的类型。
不像我,朋友圈里干干净净。
除了偶尔的节日纪念与工作转发任务外,几乎寻不到半点自己的踪迹。
说实话,那瞬间我的第一反应不是愤怒。
而是惊喜。
看了眼开始时间,大约是一个多月前。
聊天记录里,女孩快活地像只小鸟,整日叽叽喳喳个不停,只恨不得将自己所有生活都分享给这个男人。而徐舟对此也展示出了极大的耐心,总是很快地给予对方回复,偶尔还会主动出言调戏女孩。
对方明知道他已有女友,却依旧笑嘻嘻地说:你女朋友知道了,估计得气死。
大概是对我太过放心,他竟然没有把这些聊骚记录删除。
徐舟不知他的女孩给自己发了个晚安,背靠着我睡得香甜。
唇角勾起笑意,我刷着聊天记录,眼睛越来越亮。
是时候该结束了。
……
起初徐舟是不愿与我分手的,又是威胁又是哀求,到最后在电话那头哭得泣不成声,只说自己离不开我。
如果我硬要分手,他一定会去自杀。
这对话我见过许多遍,早就麻木了,甚至还能总结出常用一套话术来。
从前我想过很多次二人分手的场面,原以为自己会哀哭、会流泪,却没想到那瞬间,大脑中竟无比冷静。我握着手机,声音没有丝毫起伏:
「周六晚上,我们去咖啡店谈谈吧。」
商鞅和以后的韩非。此外,发展农业生产是国家富强的唯一途径,主张经济活动应顺从自然法则运行。他们的经济思想,起着深远的影响,君孰与不足”,主要如下,又是战士之源。孔丘提出要“足食足兵”。“利”主要指物质利益。
……
地点选在我母校附近的咖啡厅,也是我与徐舟第一次约会的地方。
在公共场合,徐舟还会注意下自己的形象。他穿着我最喜欢的白衬衫,头发也刻意做过造型,整个人显得干净且清爽。
看见我穿着宽松的 T 恤和牛仔,他下意识皱了皱眉,但没有说什么。
徐舟好声好气地跟我说话,就像最初认识的时候。
我不愿与其多费口舌,便直截了当地开口:「分手吧。」深深吸了口气,「其实手机上说也行,只不过见面更为正式点,也算是为过去三年画上句号。」
对方陡然沉下脸。
或许是没想到一贯千依百顺的我,居然也会有一天这么硬气地跟他说话。徐舟开始也忍住脾气好言相劝,到后来发现我油盐不进,于是破罐子破摔,又拾起他最常用的招数——贬低我。
在徐舟眼里,我似乎像是他脚底的蚂蚁。
对,是蚂蚁。
就连攀附他的菟丝花都算不上。
卑微到几乎没有存在感,只能贴着他的鞋边小心翼翼地爬行。
而今,那不值一提的存在竟敢奋起反抗,还将一团蛋糕丢到他身上,让徐舟怎能不气?怎能不恼?
他狠狠地看着我:「姜知晚,你别给脸不要脸。你长得不好看,身材也不行,就你这种女人,能找到我做男朋友,六年级我被感动了作文,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这是徐舟亘古不变的观点。
即使我家并没有十分贫穷,但他依旧觉得,我跟他在一起简直赚大发了。
这次,不待我出言反驳。
邻座却传来「噗嗤」的笑声——是刚刚递蛋糕的人。
他们是几个人结伴来的,餐桌中间摆着蛋糕,应该是来给谁庆生的。
笑出声的那人坐在靠过道的位置,穿着休闲服,黑发软软地贴在额际,眸若灿星。旁边有同伴拿手肘碰碰他,小声道:「差不多行了,黎川。」
那叫黎川的却不搭理,见我们目光扫向那边,还笑嘻嘻撑着下巴开口。
「我都听不下去了。大哥,究竟是谁给你的勇气,能让你说出这样的话?梁静茹么?」
隐约听到有其他人在笑。
徐舟失了面子,自然更气了。
可对方那桌都是高大的小伙,他只能捏起软柿子,扭头质问我:
「姜知晚,这是谁?」
我哪知道是谁。
但也不想故意拆黎川的台,便默不作声。可没曾想,对方却十分主动地走过来,笑着对我说道:「姐,往里坐坐。」
「哦……」
他坐到我身边,直直迎上徐舟的黑脸,拿手指了指自己。
「有本事别冲她撒气,跟我吵啊。」
「怂货——」
我在旁看得瞠目结舌。
好家伙……
世上竟有这等猛人。
许是我的目光过于火辣,黎川侧过脸,露出一排大白牙。
「不用客气!」
二、
本已做好与徐舟死磕到底的心理准备,却不料中途竟冒出个黎川,口才极好,六年级作文我被表扬了,三言两语便把对方说的溃不成军。
徐舟向来都是个懂得审时度势的人。
见眼下形势不对,便不再对我步步紧逼。收起适才的阴翳之色,他深深吸了口气,神色笃定地望向我,语气中透着诡异的温柔:
「知晚,等什么时候你不闹脾气了,咱们再谈。」
我面无表情:「徐舟,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他却不理搭理我,自顾自地说着,一边还想伸手来拉我,却被黎川狠狠地拍了一掌。徐舟饶是再会做样,也不由气结:「这是我女朋友。」
黎川晃着单根手指:「不对。」 又笑眯眯地纠正他,「人家小姐姐刚才说了分手,所以现在是……」
他刻意将后几个字说的极慢:「前、女、友。」
徐舟一时拿他没法,见我又不肯松口,只好起身离开,说是等下次再找机会聊,临走时脚步匆忙。
我没有回头去看他的背影,也不必去看。这几年里,我总是不停在追徐舟的影子,甚至到了忘记自我的地步,就连微笑都小心翼翼,只恨不得将整个人,都模式化成他心里喜欢的模样。
怔怔地坐在原地,眼神直勾勾盯着面前早已冷却的咖啡液,想起那些年里对感情认真且努力的自己,突然有点儿难过,我被感动了作文600字六年级。
「不是,怎么哭了……咱赶走渣男不应该开开心心的吗。」
直到耳畔传来不知所措的男声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眼泪正止不住往下落。刚才餐桌上的纸巾都被徐舟拿去擦奶油了,黎川只能无助地冲邻桌兄弟们求助:「赶紧的啊,都别看戏了!纸巾给我拿两张。」
几个男孩急忙在兜里翻找纸巾,最后才递过来一张蔫了吧唧的餐巾纸。
黎川攥着那纸时,还有些不好意思:「那个……凑合着用。」
我忙用手背拭去泪水,扯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抱歉啊。」
生怕自己的情绪失控会给对方带来困扰。
可偏生那眼泪跟开了闸的洪水似,怎么也止不住,只能一遍一遍用手背去抹。
黎川捏着纸巾的手顿在空中。
片刻后,他才笑着将纸巾塞到我手里:「你道什么歉啊,错的又不是你。」
少年的声音清冽且干净,恍若黑暗中的一束光。
也确实如一束光。
因为这是我无数次挣扎于黑暗沼泽中时,头回听见岸上有人这般说。
旁人总说,徐舟纵然有错,但更主要的原因是我无底线的忍让。朋友们站在岸边,瞧着奋力挣扎的我,面上带着不赞同:「你该想想自己的原因。」
为什么被 PUA 的是别人,而不是你呢?
会不会是因为你太不强势,从而导致自己如此卑微呢?
他们细细地与我分析着这段感情中,徐舟与我的所有过失与付出,并企图得到一个「公正」且「公平」的评判与结论。却不曾料到,对于那些理论,我早已在心中想过千百回。
哪是不愿反抗?哪是不愿挣开!
若不是被荆棘和泥沼缠住了手脚,谁会眼见着自己身处险境,却又无计可施,最后只能歇斯底里地扑腾着,企图在这些束缚中,寻得片刻喘息。
今日若不是遇上了黎川和他的朋友,想必分手的过程也不会这么顺利。
我嘴唇翕动,想跟他说声谢谢。「谢」字尚未出口,放在身侧的手机却亮了,下意识地瞥向屏幕,发信者没有备注,不过那串手机号码我却早已聊熟于心。
这三年。
徐舟的号码备注在我手机中,从「徐舟」到「哥哥」到「徐」,最后成了一串没有署名的数字。明明是想要将其在生活中淡去,却不曾想反倒是那串号码,在脑海中记得更深切了。
还没看清信息里写了什么内容。
或许是见我表情有异,黎川突然伸手,主动盖住那片光源。然后对上我发愣的脸,一本正经地开始劝:「姐,这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这两条腿的男人还不好找吗?何必为了这一棵歪脖子树,而放弃整片森林呢?」
他越说越不像话,引得旁边的兄弟们都忍不住出言笑他。
「黎川,有你这么安慰妹子的吗!」
「要你管,你行你上啊。就他妈知道在哪儿瞎逼逼。」黎川怼了他一句,而后似是意识到自己不小心爆了粗口,尴尬地咳嗽两声,「总而言之吧,咱该吃吃该喝喝,有事儿别往心里搁。」
「别难过,该难过的是那个渣男!放着这么漂亮的女朋友都不懂得好好珍惜。」
这还是头回有异性夸我好看。虽然知道这话大概率是奉承,毕竟自己鼻涕眼泪糊了满脸,但听着他笨拙的安慰,心头刚才那种难受劲儿确实缓和不少。
我开口,声音里还带着浓浓的鼻音。
「谢谢你啊。」
黎川松了口气,表情很是夸张:「真是谢天谢地谢菩萨!你可算不哭了,我被感动了450字作文六年级。」
「扑哧。」我被他逗笑了。
「对嘛!女孩子就要笑,看你笑起来多好看。」
……
发生了刚才的事,咖啡店是不好呆了。但又不想马上回家,对着寂静的屋子发呆,干脆便跟着黎川和他的朋友们一块儿在路上瞎溜达。
这几个男孩是今年刚刚毕业,与我差了三岁。
今天是其中一个叫张磊男孩子的生日,他们本打算在彼此各奔东西之前,聚在一起为张磊过生日,遂拎着蛋糕到了学校附近咖啡厅里,不料却撞见了我跟徐舟的分手现场。
想到自己今天的模样,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抿抿嘴:
「怪我,把你们的生日会都搞砸了。」
黎川摆摆手:「这有什么!」
其余人也表示不用放在心上。
我跟着他们在并排走着,虽然素不相识,却觉得心中十分安心。站在黎川身边偷偷抬头看,只见这个男孩子面上溢满笑容,如太阳一般熠熠发光。他们起先对话时还有些拘谨,但后来就慢慢放开了,笑呵呵地讨论着曾经大学里发生过的趣事。
偶尔听见有趣的东西,我也忍不住在旁边偷偷弯着唇笑。
却不料正巧撞见黎川的目光,路旁的灯光下,他看着我,像逮着偷拿玩具后傻乐的小朋友似:「想笑就笑出来嘛。」
匆匆低下头,撇开眼神。
此刻正值毕业季,在学校附近的街头有人弹着吉他唱歌。
「当这一切都结束,你是否失落。」
「当我随云消散……」
也不知是谁先带的头,旁边的男孩们也跟着哼了起来。黎川的声音也地混在里头,先是低低地,后来唱着唱着,声音又逐渐变大,几个男孩并肩笑着唱歌,连风里都带着少年意气。
恍神间,黎川用手肘碰了碰我,微微挑眉。
他未言语,我却能知道他的意思——一起跟着唱呗。
换作往常的话,我肯定是想也不想就拒绝对方。偏今晚的风那么柔,刚才在心间晃悠的旋律便一路随风,晃悠到了喉咙口。
反正只是一场偶然的邂逅。
反正今晚这街中无人识我。
我便开口唱歌,唱得比他们还大声,倒惹得那群男孩惊讶地望了我一眼,似是没料到全程畏畏缩缩的失意女人,居然会突然大着胆开口唱歌了。
我弯着眼睛笑,口中继续唱着。
「倘若有天想起我,你蓦然寂寞。
人生是一场错过,愿你别蹉跎。」
……
那晚后,我拉黑了徐舟的所有联系方式,更换了居住地址,剪掉了他最喜欢的及腰长发。搬家后,还特地请了两天的假期,关闭一切跟工作有关的消息提示,好好在新家宅了两天。
当我顶着新发型出现在办公室时,收获了同事们的一片嘘声。坐在旁边工位的王佳晨更是拉着我,上上下下地看了好几回,半晌说不出话来:
「宝,你这是……怎么了?」
难得成为人群的焦点,我有些不自在地笑:「不好看吗?」
「好看是好看,不过怪不习惯的哈哈。」
秋天的色彩六年级作文1 我抚摸过春天的翠绿,观赏过夏天的火红,玩赏过冬天的洁白,但我最喜欢的还是秋天的色彩。 秋天是红色的,你看,一颗颗高梁又红又壮像一束束火把。熟透的草莓更是让人喜爱,从远处眺望那一片片高粱地。
「慢慢总能习惯的。」
「倒也是。」她点了点头,忽地像是想起什么,猛然又抓住我的手,「对了,知晚!你知道吗?这几天你不在,咱办公室有点儿情况。」
绿色让我想起生机勃勃的小草。今年暑假,我们一家人去郊游。野外,有色彩鲜艳的小花、枝繁叶茂的大树,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一片绿油油的草地。我和弟弟欢呼着奔向草地。我一会儿和弟弟在草地上嬉戏玩耍。
「什么情况?」
「咱们办公室啊,来了个刚毕业的小帅哥。」
正说着,办公室的大玻璃门便被人推开。来人穿着黑色的短袖,下身是宽松的灰色工装裤,在见到我时,面上露出些许困惑。
王佳晨小声地在旁补充:「这就是咱们新同事,刚毕业的。」她开始努力思索新同事的名字,「叫什么来着的……」
叫黎川。
我下意识地在心里为她补上了。
三、
谁能料到,世界竟如此之小。
原以为不再有交集的路人,现在居然成了自己的新同事。
回忆起自己前几天晚上放飞自我的场景,只恨不得以头抢地。当时原想着以后可能也遇不上黎川等人,便不存在往后见面尴尬的问题,于是在放声高歌后,一时脑热又跟他们去了酒吧。
原本只是想小酌几杯,顺便等闺蜜开车来接自己,就点了一杯名字看上去挺清淡的酒。
却没承想,那长岛冰茶后劲儿极强,喝到后来就开始迷迷瞪瞪。具体情节已记不清楚,只隐约记得醉酒后的自己变得极其话痨,拽着旁边的黎川边哭边吐槽渣男可恶。
关键是我这人醉酒后面色不显,对方还只当是正常抱怨,俩人竟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始唠起嗑来,足足聊了有两个钟头。直到一行人准备起身送我回去时,才发现事情不对。
据姗姗来迟的崔莹莹事后报道,当时她赶到酒吧时,我正坐在一群一米八几大小伙子中间,抱着黎川的手臂嗷嗷哭,说什么也不愿意撒手。
好说歹说劝我放了手,搀扶着走出酒吧大门。
谁料前脚刚踏出门槛,我便一把推开她,扑向路边的电线杆,而后像模像样地做了个武打姿势,义愤填膺地张口骂道:「呔!徐舟你个大傻瓜!今天可算让俺老孙逮到你了!」
说罢还不忘伸腿踢上一脚。
那一刻,我拿捏了全场。
不仅路人朋友受我震撼。
连旁边正准备圈地盘的公狗,也被吓得仓皇而逃。
……
现在灭口显然是已经来不及了。
因为黎川这会儿已认出我来,长腿一迈,三两步就走到我与王佳晨面前,露出牙膏广告似的标准笑容,打招呼道:「好巧啊,你也在这里!」
这话显然是冲着我说的。
旁边王佳晨明面上没反应,私下里则偷偷借着衣服遮挡,拿手指猛戳我腰间软肉,飞过来的眼神里意思相当明确——你俩有情况!
从前觉得宽敞的办公室,霎时变得极为逼仄。
但眼下其他同事已陆续进入办公室,如果一直僵持在这里,反倒会引来其他人的围观和好奇,只好放弃假装不认识的念头,冲黎川挥手干笑道:「Hi……」
王佳晨当即把握时机,状似不经意地插话:
「你们俩以前认识啊?」
我含含糊糊:「嗯……算是。」
黎川不知其背后用意,开朗地笑:「上周末我俩还在一起喝酒聊天呢。」说罢又侧头看我一眼,像是在确认,「对吧,知晚姐!」
「哦……喝酒、聊天啊,你们俩关系不错呀。」
王佳晨故意拖长前音,语气意味深长。稍微熟悉我的同事都知道,我平日不爱出门,有空就宅在家里追剧、看小说,连公司部门的聚会都不活跃,更何况和异性一起去酒吧喝酒了。
这要是再不澄清,原本清清白白的关系也要被弄混了。
我连忙打断他们的对话:「对,朋友!大学学弟。」
趁王佳晨没注意,悄悄给黎川使了个眼色,示意让他配合一点。
对方显然也接收到了信号,他了悟地点了点头。
可谁知刚松下半口气,却听黎川笑眯眯道:
「行!学姐说是我三舅,我就是外甥,都听你的。」
我:……
虽然是配合了,可怎么感觉周围人的眼神愈发奇怪了呢!
……
到晨间开组会的时候,我才从组长的介绍中知道。黎川是刚刚招进来的摄影师,虽然才毕业,不过在校期间就已开始经营自己的个人账号。常在网站上发布关于学习摄影、后期的文章与视频。
午休时候,我偷偷地掏出手机查了下对方的 ID。
好家伙,居然有三十几万粉!
我们公司的主营业务本就与新媒体相关,在这些方面自然也会更加敏感。划拉了下他的主页,账号上的数据并不差。
右肩处突然被人一拍,吓得我身子微颤,忙关掉手机屏幕看向来者。王佳晨也不知有没有看到手机页面上的内容,坐在旁边的电脑椅上笑我:「干嘛一惊一乍的。」
「没,就你突然出现……」
「哦对了。」她忽地将椅子滑近,收起先前嬉笑的表情,低头凑近我,「你跟那个小学弟什么情况?」
「能有什么情况,就普通朋友嘛。」
「你别躲,我跟你说正事儿呢。」王佳晨认真道,「前两天下班时候,我好像看到徐舟了……」
那个被丢入垃圾桶中的名字又被提起。
本以为自己早已想通想透,但原来在别人提起的时候,心中依旧会浮起复杂的情绪。因为徐舟不喜欢在朋友圈发合照秀恩爱,也没兴趣与我共享朋友圈,所以多数认识我的人,仅仅知道我有男朋友,但具体对方是圆是扁,姓甚名谁皆不清楚。
王佳晨与我在办公室里关系最好,偶尔假期还会一道约着去玩,所以对我们二人的事情略微知晓一些,也曾偶然见过徐舟几回。
想开口解释来龙去脉,可最后只是张张口,淡淡地说:「我们分手了。」
王佳晨哑然,没再继续追问,同情似的拍拍我肩膀安慰:「没事儿,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她故意打趣我调节气氛,「我看小学弟就还不错。」
我扯出笑容算是回应。
王佳晨不好继续说话,遂将椅子挪回原位。
见对方拿出小枕头准备趴着睡午觉时,我忍不住微微松了口气。
「叮。」
刚才藏在身后的手机响了。
是一条 iMessage,发信人是一个不认识的 QQ 邮箱。
——晚晚,这几天我想了很多。最近太忙是有点冷落你了,真的对不起。你可以打我,可以骂我,但是不要说分手好吗?上次你不是说想吃东北菜么,我晚上陪你去好不好?
是徐舟。
怪不得说迟来的深情比草贱,看着那行字,我甚至觉得有些反胃。
四、
删除信息、拉黑号码。
熟练地做完一系列动作后,我往后仰着,靠在椅背上懒懒地望天花板。这种桥段,在短短几天内上演过不知多少回。
甚至于在昨天,我还收到了徐舟母亲的来电。
那位身材微胖但保养不错的阿姨,在电话里拿腔拿调地调和, 虽说是打着劝和的旗号,可言语中依旧满是优越感。
「小姜啊,徐舟平时上班忙,确实偶尔会有疏忽的地方。」
「不过,你跟我们家徐舟也谈了三年,他什么德行你又不是不清楚?这孩子就是嘴笨不会说话,其实心里还是很喜欢你的。」
「我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咱们差不多就行了,他也知道错了。再闹下去,对双方都不好。毕竟你们早晚是要结婚的,是吧?」
她的话尾微微上扬,带着些许警告之意。
或许是自己的恋爱脑形象过于深入人心,徐舟妈妈跟他似乎都坚定不移地认为分手只是一个小插曲,我是巴不得要嫁入徐家做他媳妇的。这会儿的冷漠,不过是为自抬身价的小手段罢了。
那语气间如出一辙的自信,让人听着不由觉得好笑。
脑海中蓦然响起刚见面时黎川说的话。
——「大哥,究竟是谁给你的勇气,能让你说出这样的话?梁静茹么?」
我声音里忍不住染上笑意:「阿姨。」
「只是一个徐舟而已,我真不至于跟您耍心眼。」
……
没有人能完全抵挡住我。我被夏至的和风吹来,从莫扎特的《小步舞曲》中倾泻而出,人们的笑容使我迸溅于世。我是清晨透过树林洒在地面并不酷热的晨曦,是斑斑点点的明亮,是一圈套一圈六角形的倾斜的光晕。但一般情况下。
或许是见我看上去没有精神,临近下班时,王佳晨特地邀请我晚上一起去 KTV 唱歌,说是组里几个比较活跃的同事,准备给刚入职的黎川办个小型欢迎会。
我没有拒绝。
毕竟自己也想换换心情,试图挣脱束缚自己的牢笼。
虽说大家都是同事,但平日里关系其实并不亲厚,加上先前徐舟并不喜欢我外出交际,所以像这么私底下约出来玩的机会实在少之又少。
不过实在是还有些不好意思,于是便坐在包间角落里听大家唱歌,偶尔用小铃铛打拍子做气氛组,作文六年级我被感动了500字。
黎川倒是玩得很开心,站在 C 位在唱《情歌王》。
低沉而干净的男声在室内缓缓流淌,无端地竟让人升出一种治愈感,难怪闺蜜总是嗷嗷喊着要找声音好听的男孩子做对象。
脑海中胡思乱想的念头不好与他人说,只能给崔莹莹发微信。
我:办公室里新来的小弟弟唱歌好好听!
顺便还偷偷录了一段音给她。
果不其然,声控崔莹莹当即秒回。
崔莹莹:快把微信推给我!我要嫁给他!这就是我未来老公啊。
我故意发消息逗她:人家才刚大学毕业呢。
崔莹莹:刚毕业?太好了,更爱了。
崔莹莹:我老公声音真好听,总感觉好像在哪里听过。是的,一定是梦里跟我相会时候听到的。
我被她这一连串「老公」给逗得不行,由于太过沉溺在微信聊天中,竟一时没有发现歌声已换了人。
直到耳畔响起带着疑惑的男声:「知晚姐,你在干嘛呢?」
是黎川!
我做贼心虚似收起手机,脑子当机似的来了句:
「没干嘛,老公。」
黎川:「……」
我:「……」
如果我现在说自己朋友名字叫老龚,不知道他信不信。
好在屋内音乐声嘈杂,没人注意到这方角落。正当我绞尽脑汁想解释时,却见黎川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虽然我也挺喜欢你的,不过咱们是不是进展太快了点?」
「???」
我偷偷掐了一把自己的手心,企图测试自己是否尚在人世。
而包房里,王佳晨正跟其他女同事深情地合唱着:
「暧昧,让人受尽委屈……」
……
聚会结束后,王佳晨安排黎川送我回家,说是他跟我都住在城西,正好顺路。
要不是那会儿听见她撕心裂肺地在包房里唱暧昧,我都要开始怀疑王佳晨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刚经过那茬突如其来的示好,我自是不能应下,便借口推脱:
「算了,我还是自己回去吧。听说……城西最近开了个夜市,我想去逛逛。」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王佳晨总不可能还让黎川送我回家。
我在心里将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却没想到身旁的黎川「啊」了声,他眼神惊喜:「好巧啊,知晚姐。那个夜市就开在我租的小区附近!」
我:「……」
我:「是……是好巧啊。」
这小朋友,还挺会选地方住的嘛。
……
7 月的街头,连空气里都翻涌着燥热。
说是夜市,但实际上不过是在某片靠湖的长街上,左右摆上两排花色统一的摊位罢了。或许是因宣传到位,客流量着实不少,窄窄的长街里,一眼望去都是攒动的人头。
我鲜少与异性单独逛街,起初手脚都不知该往哪摆。
好在黎川健谈,一路边走边逛,气氛倒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尴尬。
黎川的性格与我简直是天差地别。
他像太阳,走到哪里都能熠熠发光。就连去买份烤地瓜,也能跟摊主搭上话茬,顺手帮人安好了新买的大喇叭后,又帮忙录了个揽客的口号。
「烤地瓜烤地瓜!你考上了北大,他考上了清华,我烤上了地瓜!」
声音抑扬顿挫,情绪起伏明显。
实在是一个很不错的宣传录音。
等黎川捧着俩摊主送的烤地瓜回来时,背后录音还在响亮地重播。而他就在这叫卖声中,小跑着向我而来,晃了晃手里的食物,眉梢里都带着得意:
「看!老板送的。」
像极了跟大人炫耀的小孩。
我冲他竖了个大拇指:「厉害!」没注意到自己在说话时,唇角也随着上扬。
黎川愣了愣,用含笑的眼睛看我:「知晚姐。」
「啊?」
「你笑起来很好看诶!以后要多笑。」
手里的烤地瓜差点没捧稳,耳后根禁不住发烫发红,我低头认真扒拉冒着热气的红薯皮,假装没听到黎川的话。谁知对方却不愿放弃,仍在旁边喋喋不休:
「真的!我看你平时都低着脑袋玩手机,也不爱笑。」
「你那么漂亮,要自信点才行。」
「既然要告别过去,那就大胆一点。」
这些话在他口中说得轻巧,于我却是难上加难。
当即不假思索地回道:「我又不是你。」话刚出口,才发现自己的语气重了点,忙放软声音,「对不起…..」
黎川蹙眉看我,一改平日里嬉皮笑脸的模样,表情严肃:
「我怎么了?我也是普通人啊。」
话都聊到这儿了,只能硬着头皮接下去
「你比我会说话,也比我能来事儿。随便走到哪儿,大家都喜欢你。我不一样……不仅嘴笨还慢热。而且……也没有你说得那么好看。」
这么些年,否定自己已成了种习惯。
仿佛听见身旁的人轻轻叹出口气,黎川无奈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谁说没人喜欢你了?」
「啊?」
「之前不是说过么,我就挺喜欢你的。」
嘈杂的世界像被瞬间静音,嘴唇翕动了几下却说不出话。半晌,我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结结巴巴地:「你……你说什么?」
黎川将字字句句都咬得很重。
「姜知晚,我说——我就挺喜欢你的。」
五、
这是在恶作剧吧?
可是面前黎川的目光,却如此澄净明澈,不似作伪。
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不料正好撞到后头的路人身上,打了个踉跄。好在黎川及时出手扶住,才没有摔倒。
「小心。」
「嗯……嗯。」
我站直身子后,又赶忙退到后头与其拉开距离。
他被我紧张兮兮的模样逗笑了:「没必要这么夸张吧。」
「怎么就夸张了……咱们认识才几天啊……」我小声嘟囔着。
虽然人们总说一见钟情。
可那种事情,又怎会发生在不起眼的我身上?
「什么几天?」黎川看着我,旁边的灯光落在他眼中,闪着细碎的光,「姜知晚,我认识你都好几年了。」
那天晚上,夏风正好。
黎川在长街附近寻了个安静的公园,给说我了另一段故事。
而在那个故事中,我又重新看见了另一个自己。
……
四年前,黎川大一刚入学。
而彼时的姜知晚,已经是大三学姐了。
黎川第一次见到她时,是在学校社团的桌游社里,大家一起聚着玩狼人杀的时候。
六年级的颜色作文1 六年级,这个美好而又梦幻的字眼,在我的心里挥之不去。并不是因为我长大了,才对六年级的记忆星河而深刻,而是六年级的色彩给我璀璨的小学记忆增添了一道闪亮之笔。对于我来说,六年级的记忆就像一幅幅流光溢彩的画卷。
那会儿他就发现,这个学姐游戏玩的实在不算好,讲话发言也不利索,紧张兮兮得像是生怕别人觉得自己是狼人,会被大家票出去,四年级作文我被感动了。
她不怎么发言,不过却很爱笑,笑起来眼睛弯弯的。
每次看到其他同学,在游戏里耍宝撕逼时,这个安静的学姐就会捂着嘴在旁吃吃笑,动静不大,像极了捧着坚果的小仓鼠。
而黎川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那样的姜知晚。
安静又快乐。
身上带着一股令人心安的气息。
只那一回,他就记住了她。
……
第二次见面却是在学校食堂门口的舞台上。
每年夏天,学校都会举办「校园歌手」大赛。初赛选拔场所,设在东区和西区的食堂空地前,来往学生皆可报名,看台下还坐着几个学生评委。
黎川对这些不感兴趣,不过中午去食堂买饭经过,就略微往台上瞥了一眼,却不料,正好看见了那个笑起来甜甜的仓鼠学姐。
我的书橱上多了一个琉璃杯,父亲用的那种。透明的玻璃透过琉璃色的书橱,没有透明,只剩下那一片琉璃,深深浅浅的,无法计划。而后,我才晓得自己喜欢的一直是那种琉璃色。指尖滑过玻璃们,还是那种轻。挥一挥手。
她看上去有些紧张,右手拿着话筒,左手则不断揪着裙子。
这学姐看着……不像是会去主动上台参加活动的性格。
黎川没有发现,自己的视线已被她牢牢吸引住了,他的脚步越来越慢、越来越缓,最后静静地定在舞台不远处。
台上的仓鼠学姐简短地做了自我介绍。
「大家好,我叫姜知晚。是广播电视编导专业的大三学生,今天给大家带来的歌曲是《追光者》……」
初赛是没有伴奏的,全凭选手清唱。
她的音色低低、柔柔的,还带着磁性,是很好听的女中音。
姜知晚起初的紧张随着旋律逐渐消弭,表情和身体明显不那么僵硬。唱到高潮部分,还会情不自禁地冲大家挥手,身子轻轻摇着,像风中柔软的小花。
等到黎川反应过来时,他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也忍不住举起手轻轻晃着,与台上的她应和。
不知道仓鼠学姐看到了没有。
远远地,黎川感觉对方像是在冲自己笑。
他包里随身带着一个扫街用的卡片机,那一刻,在正午阳光洒在姜知晚身上的那一刻,黎川悄悄地将卡片机拿了出来,对着台上的女孩按下快门键。
她像是一束光。
悄悄地照进了他的眼里。
……
后来活动的时候,黎川就总会下意识去找寻对方的身影。不过仓鼠学姐后来只来过社团两回,还都是被闺蜜朋友拉来的,每次都躲在角落,和相熟的女孩子悄悄咬耳朵。
黎川自认为自己是健谈且幽默的。
可那一刻他却犹豫了,生怕唐突光里的那人。
但二人也不是没有交谈过的,曾经有一次黎川在社团活动上摆弄自己相机时,仓鼠学姐从背后冒了出来,面上带着好奇:「你用尼康的这款啊,好用吗?」
那似乎是他们第一次对话。
黎川努力摁下过快的心跳:「还行,我一般拿来拍风景。尼康的宽容度比同价位其他机型要高。」
她将脑袋往前凑了凑,能看见毛茸茸的头顶。
「拍的很好看呀。」
「啊……」
「我说你拍的。」
「嗯,也就还好吧。」
「哎呀,男孩子要自信点!」仓鼠学姐突然直起身拍了拍他的肩,又笑了,「我感觉你拍的很好看,比我强多了!加油!」
还右手握拳比了个加油的姿势。
黎川抿抿唇,也跟着笑了。
不过这应该是他们,在大学期间唯一一次单独的对话了。后来黎川便再也没有见过她,旁敲侧击地问了下社里其他人,大家都只说不知道。
直到某一天下课,他在图书馆门前又看见了她。
还有她旁边的那个男人。
……
本以为故事到此为止。
黎川也不会为了一时的悸动,而去打扰他人的生活。他将那刻的心动藏在心里、存在记忆里,当作自己最美好的回忆。
同时因为那句鼓励,黎川开始在网上发表自己的摄影作品以拍摄教程等内容资源,渐渐地竟也混出了点名气。
他其实已经记不清当时光里的女孩长什么样了。
当时拍的照片过曝,看不清面容。
本以为或许再也见不到对方。
但没想到在他毕业那年的晚上,黎川又看见了她。
光芒尽失,满身疲乏的她。
就在她歇斯底里忍不住站起身的那刻,黎川不受控制地往那边递了一块蛋糕:「姐,拿这个砸,别客气。」
……
我听着黎川说完了整个故事。
明明主人公是我,明明主人公也叫姜知晚。
可全程,却仿佛是在听着别人的故事。
关于色彩作文六年级1 白色,象征着干净、纯洁,它应该是万物之始吧。世间万物,本来都应该是纯洁的、干净的,只是后来沾染了污秽罢了。 就像新郎手中所牵的那位姑娘一样,一袭白纱,漂亮极了。而新人眼中的幸福才是真正羡煞旁人的。
我呆呆地想着:原来从前的姜知晚,也曾是别人眼里的光。
原来从前的姜知晚……也能够用微弱的光去照亮别人。
周围烟火气熏得人眼角酸涩,泪水禁不住想往外流。咬牙憋了好几回,仍是没有忍住落下泪来,抽着鼻子哽咽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负气:
「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
「现在的我,不爱笑也不会唱歌,更不会发光。」
仿佛一团没有存在感的尘土。
反而是之前那个追光的黎川,真正让自己变成了光。
控制不住地哭出声来,我有点讨厌黎川。为什么偏偏要在我向现实低头,在我卑微到尘土的时候突然告诉我,其实你曾经也是风里的花。
这显得如今的我,更加无用了。
黎川有些慌乱无措,他手头没有纸,只能用手努力去擦我面上的泪,可眼泪还是止不住。
忽地,我感觉自己被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估计是怕冒犯,黎川不敢将手放在我的身上,只能虚虚搭在空气里。
他说话时声音温柔。
「可我觉得,你已经在重新发光了啊。」
「姜知晚,我告诉你这些不是为了要逼你跟我在一起。只是想告诉你,永远不要忘了最开始的自己。」
六、
黎川说他会陪着我慢慢去改变。
他还说:姜知晚,你一直都很棒,所以不要总害怕自己不够优秀。你只不过是在自己的时区中被意外绊了脚,现在峰回路转,只要不放弃地往前走着,就能重新寻回原来的自己。
黎川信誓旦旦地说着,模样像极了日剧里热血男主角。
我不信这些鸡汤,可在目光对上他诚挚的眼神后,又不忍拒绝,怕拂了对方的好意,便只得点头答应了。
或许也不全是因为这样。
而是在哪瞬间,仿佛真的有一丝微微的暖意,从眼前这熠熠发光的大男孩身上,一直传到了我心里。
……
培养自信心,要从夸奖开始。
这话是黎川说的,并且为了贯彻落实该方针,他彻底化身为我的无脑吹小弟。从穿着打扮开始夸到日常工作,甚至连我买饮料时抽到了「再来一瓶」,都能收获黎川的彩虹屁。
—— 「你也太棒了!」
连旁边的王佳晨都看不下去了,私下偷偷问我,是不是喂这弟弟吃了什么迷魂药。
对此,我只能尴尬地回应:
「人格魅力,人格魅力。」
……
说来有趣。
黎川分明比我还小几岁,但在待人接物中却比我机敏许多。他很懂得如何用语言巧妙化解尴尬,也能清晰明确地向其他人提出自己的诉求和建议。
不像我,像个小包子似的。
不善拒绝也不会吵架。
若是跟人起了争执,也是吞吞吐吐地半天说不上话来。直到对方走后,大脑才重新得以运转,开始马后炮似的懊悔当时没有好好表现。
而每逢这种时候,黎川就会一遍遍地、耐心地告诉我:
「你别怕,你没有错。」
「争取自己的权利从来都不是错事。」
操心的模样像极了家中的老父亲。
看着对面还在一本正经给自己上课的黎川,我禁不住想笑。他正说得起劲,听见我的笑声后懵懵地抬头,眨眼问:「怎么了……是我说的哪儿不对吗?」
黑眼睛湿润润的,像极了大型犬。
压住不断上翘的唇角,我摇摇头:「没事儿。」
说罢还冲其比了个「请」的手势。
「黎老师,您继续说。」
「姜同学。」唤他一声老师,黎川还真就顺着杆子往上爬,突然挺直腰杆,坐姿笔挺,抬了抬自己并不存在的眼镜框,语重心长,「好好听课,别开小差。」
毕恭毕敬地给他添上茶。
「老师说的对,老师多喝茶。」
「嗯。」黎川入戏太深,他煞有其事地接过杯,眼中带着狐疑之色,「姜同学态度这么积极,不会是对为师有什么非分之想吧。」
复而叹出口气,做出一副苦恼模样,「不是老师不喜欢你。可如果我答应了姜同学的话,那晚晚同学不是得失望了吗?」
我被眼前的美景惊呆了,好像走到了画里面。 天好蓝啊,朵朵的白云像棉花一样漂浮在空中。远处青山叠翠,大大小小连绵起伏的山峰千姿百态的耸立着,同隐约可见的松树一起隐藏在薄薄的雾气中。前面不远处。
还没等他继续往下演,桌上出现个大水壶,原是店里的服务员来续茶水了。
「您好……那个……我来加点水哈。」
小姑娘大抵是听到了刚才的对话,眼神复杂地扫了我俩一眼。往小茶壶里续上热水后,便赶紧踩着风火轮离开了,可能是去和值班的同事们分享八卦去了。
一个有关师生三角恋的故事。
素来厚脸皮的黎川遇到这种事也难得不好意思,低头喝茶,企图掩饰尴尬。
「让你耍宝!请你来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
我笑得直不起腰。
大概是死猪不怕开水烫,见我笑得那么欢,黎川还嘴硬:「我那不是顺着你的话讲嘛,学姐要 1,学弟哪敢做 0。」
越说越离谱了真是。
扬眉正要吐槽他几句,却听门口传来女孩清脆的笑声。从我这个方向正好能看见大门口,下意识地往声源处望去。一位穿着淡紫色碎花裙,打扮入时好看的女孩,正挽着旁边身型高大的男人走进店里。
我微微怔了怔。
「你认识?」
「啊?没!刚才以为是我朋友呢。」
其实我说谎了。
我的确认识那个妹子,但却是在徐舟的朋友圈里。
——就是那位,当时与他互道晚安的姑娘。
她身旁的男人自然不是徐舟。
不得不说,当下心里是有几分快意。
枉徐舟总是自我感觉良好,觉得所有事都尽数掌控在自己手中。他一边打压我,将我玩弄于掌心中,一边又想享受齐人之乐,寻了个漂亮开朗的女孩子。
却没想到打雁的终被雁啄了眼,最后什么也没落着。
难怪最近他的骚扰信息都消停了许多,看来是忙着争宠去了。
……
为避开和徐舟相关的人和物,不再与其有过多牵扯。
我借口要去步行街上溜达,美曰其名「饭后消食」,实则是为「避麻烦」。黎川不疑有他,乖乖地跟着走了。
在经过那个女孩坐的卡座时,对方正在点餐。
我低下头,扯过黎川的衣角,试图将自己掩在他身后。可谁知,黎川却以为我是想要牵他的手,愣了愣,半晌后才不大好意思地将手覆在我背手上。
「既然姜同学这么主动……那老师,就却之不恭啦。」
我:……
……
这个餐馆在市中心,出门再走 500 米左右就能到市区最大的购物步行街。整条街的商户都是以老房改建而成,青砖黑瓦,古风古韵。
街市的最中央还有处戏台子,基本上都是闲置的,只有偶尔过节做活动时才会请戏班子来演出。平日空着的时候,便会成为街头歌者的舞台。
说实话,我还挺喜欢看人在街头唱歌的。
与其说是喜欢,更多的其实是羡慕。孩童时期在电视里见到星光璀璨的歌星,便总忍不住披着床单在屋里模仿,还曾立志成年后也要做一位歌手。
但生活毕竟不是电视剧,梦想总会败给现实。
「想唱歌?」
正胡思乱想着,黎川突然开口。
我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没有啊。」
他眯起眼睛,微微俯身,摆出一副审视的模样,直勾勾盯着我的眼睛。
黎川眼里闪烁着笑意:「知晚同学。」
「说谎可不是乖孩子哦!」
七、
这晚,我再次体会到了何为社交牛逼症。
趁着街边歌手换歌休息的空档,黎川很顺利地上前与其攀谈起来,不仅轻而易举地说服对方,为我讨来了一首歌的时间,还拜托人家弹吉他为我伴奏。
那位歌手估计也是头回遇上这种情况,俩人看上去都很兴奋。
唯独我满脸通红地站在旁边,心里想着。
——不然我走?
救命!当着这么多陌生人的面唱歌真的太尴尬了。
我企图偷偷溜走,不料被黎川逮了个正着,揪着我的手臂笑道:
「跑什么?该轮到你上场啦。」
局促不安地扫了圈旁边围观的人群,我将声音压得极低:
「算了吧,还是别打扰人家了。」
「那哪算打扰,都是音乐爱好者是吧。你看我说的对吧,兄弟?」说罢还冲人家征求意见,在得到肯定回答后又冲我摊摊手,「你看,人家都说不介意。试试嘛,试试又不花钱。」
王佳晨还说我是不是给黎川灌了迷魂汤。
可现在看来,被迷昏头脑的人应该是我自己才对。不知怎么就应下了黎川的建议,等到站在话筒面前时,才开始感到局促不安。
而黎川此子,则恐怖如斯。
他不仅不尴尬,还能乐呵呵地站在第一排。
手机开着闪光灯,俨然是专业气氛组的做派。
我很难描述当时自己的心情。
就像是即将煮沸的一锅浓汤,咕嘟嘟咕嘟嘟地往上不断冒泡,烫得人喘不上气,甚至开始心跳加速。大概是黎川彼时的表现过于卖力,我还真就老老实实地攥着麦克风,开始在原地唱起歌来。
伴着歌手悠悠的吉他声。
伴着夏日轻轻的晚风声。
还有面前不断轻轻摇曳的一抹白光。
虽然没有按着「计划」成为歌手,但是在那一瞬间,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下,潜藏在内心蠢蠢欲动的小渴望,渐渐得到了平复。
我唱着歌,眼神不自觉地望向黎川,正巧撞入对方被光照亮的眸里。
黎川挥舞「荧光棒」的样子有点傻乎乎。
透过光晕看向他的那刻,冷不丁有个念头攫住了我,就连呼吸都开始小心谨慎起来。
我好像……
有点喜欢上了他。
……
那天晚上,我罕见地没有怎么说话。
那份突如其来的悸动对我而言,并不是什么好消息。即便我知道,黎川和徐舟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前者总是带着居高临下的强势态度而来,但后者的眼里,每个人都是具有无限可能的。
可即便我能清晰地分析出他们之间的区别……
我还是害怕了。
害怕自己可能配不上明亮的光,害怕自己的一无是处,终有一天会被对方看破。等到那时候,黎川会不会也跟徐舟似的,皱起眉头嫌弃我。
「姜知晚,不然什么时候你去整个容吧!」
「你这做的什么啊,还不如我呢。」
「你应该很感激我,毕竟除了我,估计也没人能看上你了。」
心脏一抽一抽地疼,我躺在床上漫无目的地刷着手机,试图转移注意力。
APP 主页上有一个问题:你有什么匿名才能说的秘密吗?
鬼使神差地点了进去,我头回从围观者,变成了答题者,认真地在回答页面上写下一段话。
——被前男友 PUA 三年。分手那天,邻桌递来一块蛋糕,表情很认真:姐,拿这个砸,别客气。
顾不上自己的描述是否有趣,只是将故事从头到尾都说了一番。
只是想找个陌生人,能听一听自己的心事。
……
徐舟曾笑话我是胆小鬼,总是为了未知或不存在的失败而恐惧。
虽然他是个大混蛋,但不得不说,这句话讲的很对。后来那几天我甚至不敢和黎川过多交流,也开始回避对方的笑容与好意。
可私底下,却在网上继续喋喋不休地讲着。
虽然是匿名账号,但多少也有些网友会看那篇故事,底下评论说法不一。有人骂我胡编乱造,有人纯将其当故事消遣。而我,也正好借着网络的遮掩,将内心不曾与人说过的那些心思,悄悄地都丢了上来。
……
手机微信弹出一条信息。
黎川:你怎么了?
我抬头,对方也坐在工位上望向我,眼里有几分担忧。躲开他的眼睛,我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与平时无异。
我:没什么。
关上手机,继续写屏幕上的策划案。
……
前阵子偃旗息鼓的徐舟又试图给我发信息,说是最后想再和我见一面,只要答应了他的请求,从此往后就不会再来骚扰我。
估摸着是被人小姑娘给甩了,只能回头寻我。
虽然并不情愿,但为了能让徐舟今后不再纠缠自己,还是答应了下来。
今天手头工作不多,还没到下班点,就已经有人开始在办公室里,小声讨论今晚的夜间活动了。
我也跟着收拾东西,准备踩点下班。
到门口打卡时,王佳晨叫住我:「知晚,要不要去一起吃饭?」
她身旁还有好几个同事,估计是要去聚餐。
黎川也状似无意地将目光投了过来,我垂下眸:「今天就不去了吧。」
有同事开玩笑:「怎么,要去和男朋友约会?」
「没有没有,就是最近太累了,想早点回家休息。」
大概是怕黎川瞧不起我,又或许是害怕他用失望眼神看向自己
我选择了撒谎。
八、
晚上见面地点选在一家东北餐馆,是在我收藏夹里躺了许久的那家店。之前交往时让徐舟陪我去,他总是拖拖拉拉地说着下次。
大概是为了哄我开心,徐舟还特地买了束玫瑰。
衬着餐馆里大红大绿的布料坐垫和装饰,显得十分滑稽。
旁边的服务员大妈不知其中故事,只当我们是情侣间的小浪漫,点单时还笑嘻嘻地在旁边搭腔:「美女,这捧花得老多钱了吧。」
徐舟微笑,流利地报出几个菜名:「就先这样吧。」又看向我,「这里菜量大,点多了怕你吃不下,到时候又撑得整宿睡不着。」
语气里满是宠溺。
是的,徐舟他总是如此。
他并不是不懂女孩子,相反的,他是太懂了。知道该用什么语气说话,最能讨人欢心,也知道自己该如何穿着打扮,才能最大限度地发挥自己的外貌优势。
所以这么多年来,才能将我玩弄于股掌之间。
餐馆的菜上得很快,不一会儿几个大盘子就占据了整个桌面。徐舟给我夹了块锅包肉,有些无奈地笑:「咱们好像又点多了……只能晚上带回去当宵夜了,放在上回你买的炸锅里热一热就行。」
他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我却不愿顺他意,本来今天也不是特地为了来与他吃饭的。
「咱们有话就直说吧。」我没有接他的话茬,「今天过来,主要还是想跟你说下我的态度……」
话说了半截,却听耳畔传来惊呼声。
「知晚!你怎么在这里。」
正是王佳晨一行人。
我看着若有所思的黎川,突然想起来,前阵子自己似乎也顺嘴说过,这家餐馆的东北菜很好吃……
他望向我,眼眸沉沉。
这会儿黎川肯定瞧不起我,胆小又爱撒谎。
不敢去看对方的样子,我低着头,声音干巴巴的:「好巧……」
「佳晨姐,店里好像没位置了,咱们换一家吧。」 黎川语气淡淡的。
「啊?哦哦……好。」王佳晨有些担心地往我这儿瞄了眼,「可是……」
「可是什么呀,别在这儿当电灯泡啦!走走走。」
「对,饿死我了都。」
其他同事不知内情,笑着推搡着她往外走。
直到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黎川的眼神也没有落到我身上。
他大概是误会了。
不过也挺好的,反正自己本没有继续开始新一段感情的预期和打算。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
心口却抽抽地发疼。
我用筷子戳着碗里的肉,有些失神。殊不知徐舟在旁将一切都看在眼底,此时看我失魂落魄,语气中便带上几分嘲讽:「刚才那个男的,是上回在咖啡厅遇到的吧。」
「姜知晚,涨能耐了啊。还懂得叫人来跟你演双簧?」
「难怪我妈总说你有心机。」
话里话外都是在嘲讽我心机沉重,明明早就出轨,却还冠冕堂皇地打着性格不合的旗号,还找了「奸夫」来与自己做戏。徐舟终于找到机会,能够扳回一城,讲起话来自然是滔滔不绝。
唾沫横飞,面色通红。
看着面前涨红了脸的男人,我心中有霎时迷茫。
原来徐舟从始至终都是这样的吗?
在一刻,我对自己的记忆开始产生怀疑。
怀疑是否所有温柔缱绻,都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自导自演的闹剧。不然从前怎么会坚定地认为,面前这摊黑黢黢的棉絮,其实是团金玉,甚至还傻傻地期待对方能够「浪子回头。」
见我没有作答,徐舟愈发理直气壮。
他试图将所有错处都归咎在我身上,说到最后,就连在网上找妹子聊骚,也是因为我平日里太忙,顾不上陪伴他才会发生的意外。
不过他依旧没忘今晚目的所在,于是恩威并施,在细数完我的全部过错后,又矜贵地抛出一根橄榄枝:「晚晚,你知道的。在这世界上,只有我最喜欢你。」
不,你不喜欢我。
徐舟,你从头到尾喜欢的只有你自己。
我张了张口,还是没敢将心里的话说出口。
两军对战时讲究节奏。
上回分手,我便是趁着一股劲吓退徐舟,再加上黎川和他朋友在旁相助,才能得以脱身而去。可如今的主场明显是徐舟那头,字字句句如刀一般,使我半晌说不出话来。
或许是见局势大好,徐舟的眉眼温和下来。
他试图伸手牵我:「晚晚乖。」
换在从前,我可能会输给这份温柔。可拢在眼前的大雾已然散开,此刻在我眼里,徐舟连唇角微笑的弧度,都那么虚假和丑陋。
想要甩手挣脱出来,可手指却像是没了力气似的。
只是心里有一个声音不停地在说——不喜欢,不喜欢。
脑海中又响起黎川老父亲似的叮嘱。
——既然不喜欢,就要说出来啊。
手指微微动弹了下。
感受到我的顺从,徐舟笑意更张扬了几分,像是笃定我不敢忤逆自己:「你不要总无理取闹,往后别再说什么分手。没了我,你还能找谁呢?」
「那个愣头小子吗?他也就是骗骗你这种什么都不懂的人了,拜托你也长点脑子吧,学聪明点。」
不舒服的感觉更甚。
我又想起黎川总在我耳边讲的话。
——「知晚姐,你也太棒了吧。」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去否认你。」
心头忽然有一股小小的火花在燃烧,被徐舟长年压制下的我,曾经无条件无理由相信对方每一句话的我,在这时候忍不住想要反驳,那声音先是在大脑中疯狂乱撞,最后冲出喉咙跳到空气里。
我听见自己很认真地说:「徐舟,既然我这么差劲,那你为什么要抓着我不放呢?既然我这么差劲,咱们直接分手就好了啊。」
徐舟没想到场面会反转,有些惊讶地愣在原地。
我继续说:「你就是暂时还没找不到接盘侠吧。毕竟像我这种傻子,估计也是挺难找的,愿意给你花钱,事事都顺着你,还要总被你瞧不起。现在想起来真的是有点傻瓜。」自嘲地笑了笑,「你是打心眼里觉得会出轨吗?没有吧,毕竟要是我真给你戴了绿帽子,你早就摔桌子走人了。说到底,不就是觉得软柿子好捏呗。」
爱的颜色六年级作文1 爱是生活中的一种情感,爱就在我们生活周围,发现了吗? 我们对别人没有爱,你就不值得被爱。我认为爱是有颜色的,不同的爱有着不同的颜色。 父母的爱,是温暖的红色。他们的爱是离我们最近的爱。
一连串话出口后,心里畅快多了。
原来拒绝并没有那么难。
而徐舟,我被感动了五年级作文五百字,也并不是电视剧里无法打败的大魔头。
他脸色黑沉,起身便要来抓我,力道大得能把人手腕给捏碎。此时其他桌的人早已发现不对,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连店员也忍不住上前来开始劝和。
「姜知晚,你她妈的疯了是不是?」
「徐舟,你她妈的才疯了呢。」我忍着痛冲他笑,「对,你妈是疯了没错。」
他气得扬起另一只手,像是要打我。
吓得我死死闭上眼。
不过预料之中的巴掌并没有出现,手腕处的疼痛也消失不见。微微睁开眼睛,却看见右手边的熟悉身影,不远处的徐舟也被店里其他人给控制住了,可能是为避免他攻击我,大家将我俩隔开几米远。
我没有反应过来。
黎川不是走了吗?
问句还没说出口,就被旁边人瞪了一眼:「想找他干架都不跟我说,真是枉我教你那么久了。姜知晚,你怎么就那么实诚啊!」
「啊……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走走走,那边佳晨姐已经找好位置开始点菜了。」
这就要走了?
下意识地侧头往徐舟的方向看了眼,脑袋又立马被黎川掰回正位:「你管那个晦气鬼干嘛,走啦走啦,人家还要做生意的,别在这儿磨叽了。」
稀里糊涂地被黎川拽出饭店。
他带着我一路小跑,直到拐进某个小巷子里才放缓步子,探出头打量了下四周:「讨厌鬼没跟来,很好。」
许久不运动,跑了这一段路不免有些喘不过气。
我气喘吁吁地:「你们不是走了嘛?」
「谁说走了?」
「就刚才……」
「傻呀!那不是帮你调开其他同事吗,不然到时候你又要尴尬了。不过按我说啊,早知道要干架,就把大家都留下来了……」
路灯昏暗的暖光落在黎川身上,就像是为其镀了层淡淡的金边。
连发梢都变得好看。
刚才和徐舟对峙的紧张感,在此刻化为乌有,甚至还升起几分小委屈。我吸了吸鼻子:「我以为你生气走了。」
「我走了……」黎川声音里带着笑,「男主角没了,你在知乎上的小说还怎么更新?」
「啊?」
他怎么会知道!
黎川双手交叉在前,好整以暇地看着我,语气里带着小小的得意:
「你不会不知道吧?大数据会把内容推荐给同一局域网内的用户。而且你也太懒了,连事件和地点都不带换的吗?」
这还真是……不知道啊。
既然如此,那我在网上对他这样这样,那样那样的小心思不都全部曝光了!
忽然有点难以呼吸。
我站在原地,傻成一块木头。
黎川看着有趣,便用手指轻轻戳了戳我的脸颊:「敢做不敢认是不是?」
「不是……」
「那你怎么不说话。」
「我是一棵树,树不会说话。」我试图抵赖。
「哦。」
黎川站到我身侧,也不说话了。
「你干嘛啊?」
他笑眯眯的:「我也是一棵树,咱们妇唱夫随。」
我:「……」
可能是黎川有些过于可爱了,我鬼使神差地开口喊他:「黎川。」
「嗯?」
「就是那个……」
「哪个?」
「那个上次咱们讨论过的话题,在湖边那次。」手心止不住地发热冒汗,只能偷偷将汗水擦到裤子上,「其实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又粘人又胆小,遇到事情只会把自己缩到乌龟壳里……不过我想……」
抬眼,正望进那痴深深的湖水中。
「我想你能不能等等我?我可以慢慢改的……」
水里漾起微波,带着夏天的热气。
黎川笑着:「姜知晚,有件事情说出来还怪不好意思的。」
「什么?」
「我原先也以为,自己只是喜欢你当时在台上唱歌的样子。可后来才发现,自己错了。我喜欢你,不管是当时在台上发光的你,还是后来躲在酒吧哭哭啼啼的你,甚至是胆小缩在龟壳里的你。」
「只要是你。」
彼时,我只当这是黎川一时少年气的甜言蜜语。
直到后来自己身披白纱,缓缓地往舞台中间走去时候,我才恍然发现。原来真的会有人,是真的可以爱上全部的你。
就像书里说的那般。
能包容你的坏脾气甚至是怪癖。
只是因为,你就是你。
【约会番外】
跟黎川交往后第一次约会,是在商场里。
虽说平日里也能见到面,饭也吃过不止一回,可一旦打上「情侣约会」的标签,心情多多少少会有点不一样。
头天晚上,我对着天花板胡思乱想了许多。
睡着,还迷迷瞪瞪地想着:不就是约会嘛,他还能打我不成……大不了……
大不了我就跑!
……
然而事实证明,跑不了。
我佯装淡定的看天看地看手机,视线躲躲闪闪的像丛间小心翼翼的蝴蝶,飞了许多地方,却总是不敢落在对面人的身上。
从不爱照镜子的我第一次想在自己面前摆个大镜子,看着自己或许可以让强装镇定的我表演的不那么拙劣。
「去吃饭吗?」
忽然的问话让我下意识偏头想望向声源处,却又在堪堪瞥见那件白衬衣时候停住动作,脑袋很别扭的定格住。
姜知晚,别怂。
别和没见过世面的弱鸡一样!
我在心里碎碎念似的自我催眠着,尽量把语气调整到最波澜不惊的状态,回应道:「行啊,走吧。」
余光里看到对方转过身往前走的一瞬间,嗓子眼吊着的心总算是放松了几分,鼻间的呼吸也跟着流通了不少。
低了头跟着对方的脚步往前走。
手边忽然一暖,黎川那厮不知什么时候,自然而然地牵起了我的手。
呼吸又开始不畅了……
「你这是什么情况?」我下意识看着对方抛出一个问题,话出口的瞬间又立马想撤回——大清都亡了,只是牵个手你激动个毛!
如果现实生活里有语音撤回功能就好了……
果不其然,黎川挑了挑眉,语气上扬:「怎么?不让牵吗?」
眼里的笑意都快漫出来似的。
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怎么回应对方,我干脆把脑袋转到另一边不出声。
爱牵牵吧,反正又不少肉。
偏偏黎川还非要逗我。
「我女朋友的手,怎么就不能牵了!」
「女朋友,你怎么不说话?」
「女朋友,你又变成树了吗?」
「女朋友……」
我忍无可忍:「你闭嘴。」
黎川眨巴着眼,看着还怪委屈的。
我将头偏向一侧,含糊不清地说:「安静点……男朋友。」
「好嘞!」
商场里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声音。
音乐声、聊天声、玩乐声……
可那瞬间我却只听到顺着交缠的指尖传到耳中的心跳声。
抬头看向旁边的黎川,他耳廓处微微泛着红。
我突然笑了:所以,紧张的不应该只有我一个吧?
-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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