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建华
时值大暑,回到老家。室外是超40度的酷热高温。空调病房内,我静静地守候着气息奄奄的老母,期待她因病脱形的脸再现神采、绵软低垂的手重新变得有力量。
偶尔,通过手机阅读同龄人的高考故事,不由得回想起母亲陪伴我们三兄弟走过的高考路。
母亲罹患失忆症已有七八年了。清醒时,谈起三个儿子,她常会一脸得意地跟人说:七八、七九、八零,三年三个大学生。三兄弟连中三元,成为母亲此生最大的慰藉与骄傲。
母亲出身于一个书宦之家,尽管自己读书不多,但书香浸润,似乎自小有一股异于常人的气质。嫁给父亲后学了裁缝,并接连生了三个孩子,从1958年到1962年,平均两年一个。
尽管住在农村,但母亲却显得非常特别。她的爱干净是出了名的,每天都要打扫两次卫生,房间里一尘不染,红漆家具始终簇簇如新。她坚持每天给孩子换洗衣服,早晨总是第一个到溪埠头洗涤,冬天常常是敲开冰冻去洗。
父亲在农村供销社工作,常年以店为家。孩子的日常管理和教育,主要便成了母亲的责任。作为裁缝师,三个儿子的衣服从出生起就是她亲手裁制的;儿子一个接一个上学了,我们的新书包也都是她一手做成的。
爸爸妈妈和我们(摄于1964年。前左为作者)。
母亲之于我们,就如母鸡护佑小鸡一样的小心翼翼,但从来不娇不纵。对读书更是特别看重,平时只要我们在看书,她自己走路都轻手轻脚的,父亲若拉朋友来家作客也决不让他们的闲扯影响到我们。
尽管就读之际恰逢“文革”之时,我们三兄弟的成绩在班里均列前茅。更不容易的一点,尽管障碍重重,但在父母的呵护和争取下,三个孩子均得以完成从小学到初中、高中的学业。这一过程,我哥用了12年,我是10年,弟弟最短、只9年。
1977年夏天,当弟弟从一个先是小学、后转为初中办的“戴帽高中”毕业之时,我们家里便一下拥有了三个“回乡知青”。
“下乡”与“回乡”的区别,在于前者是城镇居民户口插队农村,而后者则是“我本农村人、回到农村去”。父亲是居民户,母亲是农业户,根据政策,子女便都是农业户。
我读的是区办高中。毕业纪念品是学校发的斗笠,每人一顶,上面用红漆喷涂着四个大字:“志在农村”——是的,在当时,志在农村,别无选择。这也是我们三兄弟注定的命运。
谁知,就在弟弟高中毕业的1977年夏天,平地一声惊雷:国家恢复高考了!消息随着电波同步传到我们所在的偏僻乡村,在众多年轻人心中激起阵阵涟漪。天赐良机,机会千万不能错过!其时我们并未太激动,母亲却欢愉而决绝地把我们轰了出去,就像老鸡轰小鸡出窝一样:去,都去报名,都给我去考大学!
几乎没有任何准备,也找不到什么复习用书,更不知道考题会怎样。考便考了。我们也多少相信,运气是碰出来的,我的成功经历100字。
但,结果并未一蹴而就。县里初试下来,读书年头最短的弟弟率先出局;之后的全省统考,大哥二哥也是榜上无名。
我顺利的滑了下去,我转头感谢表哥,谁知道,她从远处看着我。你不是说把我抱在身后吗?表哥笑着说:“如果我一直支持你,你会学吗?”? 成功并不难,只要你坚持,你就会成功。 2022我成功了作文2 “嘿!儿子。
其实,这也毫不奇怪。当年老家武义宣平一带,方圆百里、近千考生,上榜的是凤毛麟角,听说考上大学本科的惟一“孙山”,是武义二中一名应届生。
七七高考,成了我们三兄弟的一次集体试跳。尽管未过起跳竿,但大家却无怨无悔、欢快依然,纵落榜、不沮丧。考后,三兄弟该干嘛干嘛:大哥照样当他的民办教师,小弟回公社养猪场挑他的石块,我则继续当我的粮食保管员,晒谷锄地种田割草,兼着去学校代代课。
冬去春来,再过半年,便迎来七八高考。
还考不?当然考!母亲的态度毫不含糊。父亲则悄悄与母亲商量,让孩儿们调低目标:大哥、小弟均改报中专。那时许多人的想法,跳出农门就是成功。惟有我,生来不惧农事,心气也高,要跳就跳龙门,目标仍是大学。
事实证明,我的坚持对了——三兄弟中老二率先出线,考上了!学校是杭州大学中文系,并且是第一志愿、第一专业录取。金榜题名,如愿以偿!
回想七八高考,迎考的过程轻松并带点梦幻般的懵懂。那半年,我在一所小学当代课老师。教课之余也并未一门心思复习迎考。因对上年考卷中加试的微积分题忽发兴趣,便信马由缰地玩了几个月微积分。
真正收心复习是考前十来天。我杜门不出,饭来张口,心无旁骛地照着教育部出的黄皮本《高考复习大纲》撸了一遍,便轻松走上考场。尽管那年高考也是大热天,连续三夜我都睡得特别香。
我考的是文科,结果五门功课总分是337.3分,不算太好,但比当年的分数线高出57.3分。
上线的喜讯是弟弟跑到山里告诉我的。那天轮到我当生产队护林员,暮色四合,群峰肃然,弟弟一路“小哥哥”“小哥哥”的叫声特别清脆。
因为有过七七高考的经历,心中没有任何奢望。所以得到上线的消息,感到十分意外,简直是喜从天降。不仅家里,似乎整个山村都沸腾了!因为,就我们这个百来人的小山村,父辈中的最高学历就是初中。高小毕业的父亲说,由爷爷辈往上,九代是文盲。而我,将是本村家族史上开天辟地第一个大学生。
父亲当晚杀了一只鸡,让我赶紧吃了补补身子参加体检。素重体面的母亲更没闲着,她乐颠颠地烧了热水让我沐浴濯足,并挑了件新衬衫,让我第二天早起轻轻爽爽进城去体检。我呢,像被天上突降的彩球砸晕了。莫名兴奋,竟致一夜无眠!
好事想从头。忽然感念起母亲,觉得她好英明、好伟大!
半世纪之后同框照(摄于2017年元旦)。
那是1974年。我初中毕业,眼看高中推荐无望。母亲带着我摸黑赶到班主任雷老师家,央请他帮忙。雷老师坦言我是班里成绩最好、也是他最喜爱的学生,可实在爱莫能助,因为“推荐权在大队”。而我家,头一年哥哥已推荐上了高中,“就你们家那成份,一个能上就够好了”,那是大队干部传出的话。
回到家里,昏黄的灯光下,母亲开始做我工作,苦口婆心动员我回初中插班复读,就像我哥当年一样,等明年再看机会。
我生性有些犟,语气坚定而有些豪迈地回答母亲:我是上台表过决心的,“一颗红心,两种准备”,我要说到做到。
就从那个暑假开始,14岁的我硬是在生产队参加劳动了,劳动内容主要是跟着妇女们采摘棉花,一天两分工分。
然而母亲并未死心。高中开学了。其时母亲在公社所在地做裁缝。裁缝店里消息多,她根据打探的信息,终于逮着一个机会,由公社直接推荐补了一个辍学同学的缺,让我在开学三周后坐进了高中教室。
我相信,若无母亲当年这般坚持,若没读那两年高中,也很可能没有后来的一切。
转眼到了七九高考。也许受我出线的激励,在初中当民办教师的哥哥,改弦易辙报考了大学。因离不了岗,他有空就骑车赶15里路,到武义二中复习班“蹭课”。“蹭课”的结果,考取了浙师院民师班,毕业后成了一名中学数学名师。更占便宜的一点,工龄从三年前当民办教师起连续计算,不像我,辛苦积攒的两年“农龄”最后一笔勾销。
若论母亲对大儿子的助益,最值得一提的是,当哥哥初中毕业面临辍学之际,母亲积极争取让他回炉插班复读,第二年终于上了高中,也争来了后面的机会。
大哥二哥都上了大学,转眼到了1980年夏天,轮到小弟冲刺了。老大老二之后,母亲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她最宠爱的小儿子身上。
我成功了六年级作文 篇1 每个人的人生中都会经历过几次成功,几次失败。有一件事,让我十分难忘,因为我克服了自己并且成功了。 到底是因为什么呢?一次我看见别的小朋友在玩滑轮鞋,我就闹着妈妈买。妈妈拗不过我,只好给我买了。
鉴于“土高中”毕业的实际,弟弟的起跳竿一直被放得低低的,先是被安排到初三插班复读,后又去读中专复习班,父亲甚至非常直白地对小弟说:你呢,只要中专能考上就千恩万谢了,如果考不上也没关系,我提前退休,你就顶我供销社的“邋遢班”吧。
也许“邋遢班”三个字深深刺痛了他,连考两年中专失利后,弟弟表示:两个哥哥都上了大学,他也一定要考大学。
平心而论,当年选择考大学还是考中专,实无考试难易之别,全在报考的一念之间。经过高复班一年寒窗苦读,1980年夏天,小弟也一举考上杭大中文系,弟弟转而成了我师弟。
母亲心气较高,一直望子成龙,想必弟弟改考大学也最合她心意。在高复班的一年,母亲对小儿子的关爱也可以说是无以复加——从三天两头跑15里路为他送饭送菜,到临考前拽着他去求神仙拜菩萨,以至弄得人心神不宁。
一户普通家庭,三年连出三名大学生,究竟有何奥妙?
多年之后的一个除夕之夜,曾听到父母之间一场有趣的对话。其时,尚未罹患失忆症的母亲,用手指着父亲说:当年,你说,书读了有啥用?我说,书读了,都装在自己肚子里,别人拿也拿不走的!憨厚的父亲呵呵笑答:你啊,就是相信“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现在看来,你是对的,功劳全是你的!
当然,功劳不惟母亲。只是与母亲比,父亲更像一座山,静穆无闻,实是我们全家的支撑。我庆幸,在我们成长的背后有这样的父亲母亲。
上周,医院安排87岁的父亲与85岁的母亲住进同一病房。风雨一生,老来相伴,乃是人生之幸。虽然我们做不到“父母在、不远游”,也做不到让他们儿孙绕膝、尽享天伦,但父母毕竟是三兄弟最大的牵挂。好在父亲虽两度中风,入院经年,身子骨还健朗,脑子也管用。此刻,我边守候母亲,边与父亲一起翻看手机上的老照片,遥想当年,不由得感慨万千。
走出病房,但见晚霞火一般在西边燃烧。对着晚霞,我心中默默为父母祈福,祝他们岁月静好,重拾安康。同时,我也为祖国祈福:国运昌,家运昌,希望如同当年高考开闸一样,我们的国家能够与时代潮流相向而行,继续焕发向上的力量!
陈建华:我们家的高考前传
我的大学(摄于中文系教室)。
5年前,我曾写过一篇“我的高考”。其时,我守候在母亲病榻前,在手机上写成,既为纪念高考恢复40周年,也是触景生情,有感而发,后被收入《120个回望》一书。遗憾的是,作文五天之后,母亲终于还是走了,在三个儿子的守护下,回到老家那块心心念念的土地上。
近段时间,杭大中文78同学的同主题忆旧之作陆续发表,主其事的中山大学长江学者黄仕忠同学问我是否也写一篇,我漫应之就这篇如何。“黄长江”看过后回复说:大文很认真地记录了高考的过程。不过这使命《120个回望》里已经基本完成了。现在,我们想要知道的是从你上小学到高中的经历,你那伟大的母亲和父亲给你们的影响。承“黄长江”大力操持“砌墙体”并悉心提点,我想就以“补记”的方式,专门写写我爸我妈吧。
一点感悟写在前面:恢复高考,是真正意义上的拨乱反正。对于我们这一代人,其最大的意义在于打开了一个巨大而公平的机会之门,从而使国家和社会展示出万马奔腾、欣欣向荣的全新景象。
有道是: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的。而孩子如何把握机会、如何作好准备,有学校和孩子自身的因素,但在一个家庭中,父母所起的作用往往是至关重要的。
我老家在武义县。武义是著名的莹石之乡、温泉之城,从浙江地图看,就如同一块菱形的绿宝石镶嵌在浙中腹地。县域中间横着一座分水岭叫樊岭,分开了钱塘江与瓯江水系。靠瓯江水系那边,属于原宣平县地界。宣平为明代建县,1958年撤县,存在500多年,原属处州府(丽水)管辖。武义与宣平,水系不同,方言各异,但两地人的秉性却差不多,有句话概括殆尽——“宣平老实武义呆”。
父母亲都是土生土长的宣平人,自然老实而本份。他们均出生于1930年代初,一个属羊,一个属鸡,1957年喜结连理,此后的六七年内连着生养了三个儿子。
父亲退休前一直在基层供销社工作,今年92岁,在老家温泉养老医院颐养天年。母亲生前曾是本地有名的裁缝师傅,手艺精湛,一台“飞人牌”缝纫机伴随她几十年,如今已成“文物”。父母俩一辈子都是普通百姓,这一次我成功了作文100字,没有显赫的业绩,也没有什么资产。他们自认,此生最大的财富就是三个儿子,孩子最好的出路是读书。他们和有见识的祖辈一样认定,要走出崇山峻岭,只有靠读书改变命运。
和同代人比,父母都算是识字的,尽管读的书不多,在农村也算可以了。父亲是高小毕业。母亲读过几年小学,解放后参加过速成识字班学习,据说在娘家还当过村里的会计。父母自知文化水平有限,记忆当中,我们三兄弟从小学到高中,教育的事情主要就归学校了。小学中评“五好战士”,其中第五“好”是“完成任务好”,努力完成学习任务,就成为我们追求的目标。三兄弟共同的特点是读书比较用心和自觉,成绩也都在班级中靠前。
老家地处武义南部山区,经济并不发达,生活相当艰苦,读书的风气却比较盛。尽管处在“文革”年代,我们的学校大体上还是做到了“以学为主,兼学别样”。某些时候还因祸得福,比如政策动员城镇老师回原籍教书,我们因此也遇到一些师范毕业、颇有资历的好老师。比如小学女校长吴月梅老师就是从原县小调回来的,美丽端庄,非常有亲和力。
小学班主任曾才良是一位教学经验丰富的老教师,也是从外校调回。他尽管普通话不标准,但板书和书法很好。记得小学四五年级时,上课时间他经常让我“放单”,在教室外大礼堂乒乓球台上抄写大批判文章。1976年我高中毕业,曾老师不慎腿部骨折,还特地让我给他代课半个月。这是我第一次当代课老师。此后,代课便成为我回乡务农期间的第二项主要工作,两年时间,一半在课堂,一半在田头,教过从小学二年级到初中二年级的语数课。
关于代课,还有一个小插曲:半年前,县北部的东风莹石公司职工子弟学校——杨家中学曾郑重其事地邀请我去当代课老师,需要我所在大队开一纸表示同意的证明,没曾想大队就是不给开这证明,我也就去不了那学校——真是难以想象,只是从县南部到北部啊,只是当代课老师啊!但,这就是当年的现实。用当下的话讲,此举真叫“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也足见后来邓公决策恢复高考时取消“单位同意”的意义有多大。多年后,女儿出国留学,我给她讲了这故事,告诉她我们的自由曾经这样受限制,现在得益于国家的改革开放政策,自应珍惜并充分运用这种选择的自由,只要你愿意,飞多高多远都随你。
初中班主任雷陈正是一位畲族老师,长得眉清目秀,讲课条理清晰,教学极有一套,还擅长画画。这一时期,我的语文和写作水平大有提高,作文本上大段的描写常被老师画上一行行红圈圈,并作为范文讲解。在雷老师影响和极有美术天赋的发小金卫钢带动下,我也爱上了绘画。由于能写会画,班级的黑板报和墙报基本上由我包揽了。到了高中也是如此。到了大学,尽管高手如林,学业也重,我还免不了有同学所说的那样,“我们常常一起吃粉笔灰”。大学毕业,从办报纸到做新媒体,从一而终,干了38年的新闻工作。回头想想,这辈子的媒体生涯,实际在初高中时期即已注定。也许这就叫宿命吧。
我成功了作文 篇1 人生是多彩的,酸甜苦辣会充实你的生活,生活汇总很多次失败和成功,有一次成功的经历深深地烙印在我的脑海里。 在我8岁的时候,参加了一个卖报纸的活动,那天一早,我和妈妈就来到了集合点,领完了30份当天的报纸。
初中最后学期来了一位化学代课老师,雪白的牙齿,黝黑的皮肤,浑身散发着青春气息。他就是刚从区高中毕业的沈志权老师。沈老师不仅讲课条理清晰,而且博学多才,与我极为投缘。后来,命运弄人,他因执意报考理科耽搁三年,最后改弦易辙考文科,又成了我杭大中文系的师弟。当然,一日为师、终生为师。数十年亦师亦友的关系,不啻是人世间弥足珍贵的缘分。
我读的高中是桃溪高中,1972年由桃溪区创办。一区一高中,是那时的标配。桃溪区所在地陶村,据考证是陶渊明后裔的聚居地。此地山环水绕,古木森森,堪称是真正的桃花源。这里还有一座元代古刹延福寺,是国家重点文保单位,当年梁思成、林徽因都曾在此留下勘察的足迹。不过我们读高中之时,对这些大都所知寥寥。学校仍处于初创时期,校舍、操场从第一届到我们第三届还没建完,校方明确规定半工半读,两年时间其实不到一半用于学习高中课程,但大家普遍感觉还是学有所成。为什么?很重要的一个因素,有赖于区领导办校有方、慧眼独具,从区内外网罗了一批高素质的老师来校执教。
比如两位语文老师都是浙师院中文系毕业的,英语老师来自杭大外语系,化学老师蒋克静来自南京大学,物理老师王骏龄是全县物理名师……
语文老师之一陈晓晔,温州平阳人,戴一副秀气的玳瑁眼镜,当年家父曾很准确地用一个词描述他:文质彬彬。是的,陈老师文质彬彬、才华横溢,书生意气浓厚,很受学生推崇。他和我也特别投缘。当年我一篇评《水浒》的作文就是他推荐到县广播站播发的。七七高考,陈老师是地区的语文阅卷老师,他说批到过我写的作文《路》——试卷再怎么封住名字,我的字他一眼就认得。他感觉我的作文从立意到表达都挺好,鼓励我再接再厉、来年再战。
教英语的张坚老师是我们班主任,老家绍兴,当年一声令下,我最成功的一件事作文100字,夫妻双双从杭大外语系来到地远人生话不通的宣平从教。张老师上课充满激情,课外活力四射,善于和学生打成一片。初学英语,我也特别起劲,尽管到校晚了三周但很快迎头赶上,不久就被抽到范读课文,大有后来居上之势。谁知好景不长,才学了一学期的英语课突然被叫停了,“不学ABC,照样干革命”,张老师改教一门临时拼凑的课——“政文”,亦即政治与与语文的杂交。张老师后来回了绍兴,我们去看他时他总有说不完的话。我说上大学因为自感英语基础差,干脆学了日语。想当年有幸遇到一位科班出身的英语老师,最后自己却还是英盲一枚,真是痛彻心扉啊!
桃溪高中四君子(后右为张坚老师)。
高中里还有个住宿楼梯间做杂务的“徐老头”,看似不受待见,却居然是日据时期、民国年代和新中国的“三朝校长”呢。“徐老头”写得一手标准正楷,但凡学校的各种奖状、毕业证书等都归他填写。
这就是当年的桃溪高中。我想若放到当下,妥妥的省重点高中配置。城乡教育资源在那年代倒是难得的均衡。
除了学校教育,还有就靠自学——兴趣牵引下的自学。重点是看各类课外书,小学、初中是各类连环画和小说,高中阅读面广一些,可看的也多一些。真正是书荒年代,许多连环画和小说是同学间、村人间借着抢着看,“香花”公开看,“毒草”偷着看。听说过有个手抄本《少女之心》,但没见过,估计就是有人给你也不敢看,因为是“剧毒”。还有《梁三伯与祝英台》据说也是“毒草”。翻过村后山有口水塘,大人指点说,早年有对男女相恋不成,最后就是双双捆绑着滚入池塘的,也许他们中的就是“梁祝”的毒。
在所有课外阅读中,最让人兴奋和难忘的是奶奶悄然为我开启的一个老式的红漆书箱,那是叔父留在老家房间里的。叔父初中毕业后在丽水工作,“文革”中成了保皇派,最混乱时曾躲回老家半年。某天晚上,我们忽闻一阵剧烈的狗叫声,过后知道,是叔父被造反派抓走了。
回想这一幕让人不寒而栗,不过在当年也是见怪不怪:幼时的我们也有半夜被叫起抱着枕头转移的经历,一转身房间就被封了门。
有点历史问题的爷爷曾被跪着批斗,性格刚直的他引为奇耻大辱,回家就拿了根绳索要上吊,是奶奶一把将绳索夺了过来。
天性乐观又胆小怕事的父亲因蒙冤屈得了抑郁症,曾经试图投河、服老鼠药自我了断,亏得奶奶和妈妈好言相劝,他自己还留有一份责任心,家里的天终于没塌下来。
更有不满10岁的哥哥被同学莫名押上黑板前批斗,回家却只能暗泣,柔弱的母亲知道后一改常态,铁青着脸跑到老师办公室讨说法……
不说了,这里不是诉苦会,况且“十年浩劫”哪家哪户没有痛苦的记忆。这也是国家结束阶级斗争为纲、不折腾的最大理由!
回到叔父的旧书箱。接触书箱,大概是在“夜半狗叫”两年后。我猜想叔父能在那么狭小的空间藏匿半年,很大程度是靠这一箱子的书。书中有光。书中没有寂寞。对于小小年纪的我,简直是老鼠掉入谷仓。
箱子里不光有“四大名著”,还有《西厢记》《封神演义》和《林海雪原》《烈火金刚》《苦菜花》《野火春风斗古城》《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卓娅和舒拉的故事》。鲁迅的《三闲集》《二心集》《朝花夕拾》等也是从这里看到的。奶奶将“巾”字型的老式铜匙给了我,交代我书拿了只自己看、看好放回去就成。多年之后,当我在叔父病榻前揭秘这一段经历,并感谢他当年留下的精神食粮时,耄耋之年的叔父竟和我一起抑制不住流下百感交集的泪……
小学、初中、高中毕业证书。
又扯开了,赶紧回到正题吧。
谈起到父母,亲朋好友都夸老陈两口子教子有方。我静心想想,其实我爸我妈在教育问题上更像是“功夫在诗外”。是的,他们囿于自身条件不可能教我们太多,他们的高明之处不在于直接教我们多少文化知识,而在于为孩子争取应有的读书机会,创造更好的学习环境,激发学习的热情,提升学习的自觉性。此外,还包括培养良好品格,提升生活与生存能力。一句话,让亲子之爱融入孩子成长的方方面面。
分开来,先说说我父亲吧。父亲温和善良,忠厚老实,基本属于安天乐命之人。比如老大老二高中毕业回乡务农了,而推荐当兵、上大学啥的又没那奢望,父亲就专门请了木匠上门,打了两辆用料考究、异常结实的独轮车,哥弟俩一人一辆,意思很明确:志在农村、劳动光荣吧。
当然,看到机会父亲也会积极争取。比如,弟弟12岁初中毕业、高中推荐无望时,父亲得知邻近大队有意在所属小学办个高中班,便找到大队书记家,请他帮忙将孩子收了去。尽管是两位小学老师教的高中班,但至少不让孩子小小年纪就辍学。
父亲天资聪颖,记忆超强,自小有着对读书的强烈渴望。他和叔父也可以说是靠读书改变命运的,村里本族中就他俩在解放后吃上了公家饭。
聊起少年的经历,父亲至老不能释怀的是书读得不够多。“那年小学毕业,简师是考取的,只是体重太轻,没被录取。当时,宣平县还有一所普育中学也是可以去读的,但你爷爷算了算,如我去县城读书要交九担大米的学费,家里养的一头牛还得另请人放牧,一来一去,花的钱一年可买一亩田。算账后,爷爷就说算了、不读了吧。”父亲一脸的遗憾。
关于读书,老辈人信奉“水浸石头烂”,相信书只要花功夫去读,总会有长进的。父亲说是高小毕业,我听他介绍辗转求学的经历,算了算他这小学折合起来足有七年时间,大部时间处在抗战阶段,上上停停,也属正常。我相信父亲是块读书的料。考大学前我曾翻到过他读过的国民课本,还见到他写的小楷,那字迹如字帖一般工整。其中一幅字,内容过目不忘:“今日事,今日毕。”
父亲写得一手好字,算盘也打得溜。他从小就训练我们三兄弟能子承父业,为此做了一大一小两块练习板,都用黑白两色油漆正反两面,白的写毛笔,黑的写粉笔;另外还买了若干副塑料小算盘让我们练珠算。从以身作则、言传身教讲,父亲做到了他所能做的一切。
中国历来有父严母慈的说法,就我家而言,讲父慈母严可能更确切。父亲很少骂人,母亲却管得有些严厉,这在后面说。
父亲在供销社工作,一个月回家一两趟,且常有机会出差,总会带点土特产回来给老人孩子尝尝。比如金华酥饼、云片糕、豇豆酥、鸡蛋糕、烘面包之类,我们自小常常能吃到。我和哥在区里上高中时,其他同学通常一个星期就一罐咸菜(老家传统菜,菜心腌渍晒干再腌制,几乎比盐还咸),我们呢,父亲隔三岔五烧了菜托供销社运货师傅捎来,有煎带鱼、干菜肉、猪油渣等等,让人感受到满满的父爱。
高考恢复了,父亲更是无条件支持我们去考。七八高考之前,我闭关复习十日,就关在父亲所在供销社的卧室——一个老祠堂的角落。白天,父亲工作之余提供全套餐饮后勤服务;夜里,父子共卧一榻,他还负责开关电扇打蚊子。那是效率极高的十天,真正的足不出户、心无旁骛。非常感谢当年教育部出的《高考复习大纲》,我对照着大纲要求复习了一遍,便坐在父亲自行车后座上,由他驮着去镇上考场参加高考。
对于父亲而言,跟金榜题名的喜悦相伴而来的是经济重负。尽管那年代有人民助学金制度,学费生活费主要部分由国家承担,但父亲总是尽己所能支持我们。从我考上大学开始,父亲每月邮汇10元作为助学金之外的开支。最高峰的1980年,三个儿子同时在读大学,那时父亲工资是43.5元,每人每月10元就要30元,这也就意味着他留给自己的生活费和补贴家用只剩13.5元。然而,父亲宁愿自己节衣缩食,也从不克扣我们分毫,每逢寒暑假后回校或有特别支出还经常增加预算。当然,他心里也很明白,几个儿子都懂事,谁也不会乱花钱。
难为父亲的一片苦心,我也学父亲样记下收支明细账,大学四年记下每一笔支出。那记账本子一时没找到,但记得统计过,助学金除外,总共花了1300多元,当然,其中绝大部分是父亲出的钱。
初到杭城(与78中文专修班老乡吴晓文同学合影)。
说过父亲,再说说母亲吧。与父亲比,或许母亲对读书的执念更强,更不认命,更勇于抗争,对孩子的要求也更严格。
母亲这边,外公外婆都出身于以前所谓的“好人家”。清末民初,外公的父亲(即太外公)即在村里创办了“志成小学”,他让四个儿子个个读书,终至军政学界分道扬镳。太外公本人在民国九年还获得过大总统题褒:“至性过人”,原件至今保存在县博物馆。太外公四子中又以老三祝天最为出名,曾任浙江省防军司令部参谋,追随孙中山参加北伐,转战粤赣浙皖,打仗无数,惜英年早逝。我外公排行老四,自谦读书最少,上世纪30年代处州农校毕业,曾供职于宣平县衙。
论家学渊源,外婆娘家似比外公家更为深厚,四五十年代即出过多位大学生。听舅舅说,曾参与新中国第一颗原子弹爆炸试验的女科学家王茹芝,就是外婆早年的同学,同时也是外婆娘家的外孙女。
外公家训中有一条,就是劝学,信奉“书中自有黄金屋”,鼓励子孙走出去,“勿使株守家园、阻其壮志”。外婆在我出生那年去世。外公命运多舛,直到1974年我上高中了才从遥远的流放地内蒙古回到家乡。尽管如此,外公家传的读书执念却在其大女儿心里扎根开花,进而深刻影响和改变着我们的命运。
关于母亲为三个儿子争取读书机会,我已有过记述。其实,那年为我能被推荐上高中,不知母亲费了多少苦心。因为上高中不问成绩只靠推荐,名额分配到大队,推荐权在大队。当时有个亲戚当大队干部,母亲求他帮忙,他却推说“大家都知道我们是亲戚,我不能说话”;母亲央请初中班主任为他的得意门生想办法,班主任表示爱莫能助;通过其他途径斡旋亦无结果;动员我再回初中复读以待来年机会,我又绝口不从。
心机费尽,四处是墙,又该怎么办呢?换成父亲,可能也就认命了,可母亲不死心、不放弃。她死死盯上后面的机会。
我初中同班的一个表姐推荐上高中了,第一个星期天回来,母亲就盯着她问这问那,核心是问有没有同学没去报到的。表姐说没有。母亲叮嘱:若有谁不去了一定要告诉她。
第二个星期天回来,表姐告诉母亲:隔壁大队某同学因家庭困难来了一星期,这星期没来,说不上了。母亲顿时觉得机会来了,便迅速行动起来。在核实了信息并打探了递补路径后,母亲充分调动她做裁缝积累的人脉资源,打着儿子读书优异的招牌,拼上她自己的人品人缘,经几天多方奔走,最后由分管教育的公社委员拍板:高中的缺额,我们德云公社自己补上。
回访“贵人”老俞伯(右),他是当年拍板将我补进高中班的人。
秉持“勿使株守家园”祖训,母亲十分注重培育儿子的独立生活能力,以便将来有机会放飞。比如,农村男孩很少自己洗衣服的,母亲却带我们从小一起到溪埠头洗衣服:从揩肥皂到刷领口袖口,从一搓、二搓到用木棰捣衣,到怎么洗清、拧干、晾晒乃至最后怎么折叠整齐,一道道程序非常严谨有序。还有怎么做饭菜,怎么整理收拾房间,母亲也都自小训练我们。得益于母亲赋予我们的“童子功”,后来无论是上大学还是到工作单位,在生活自理能力方面我们都显得游刃有余。
母亲说,尽管自己小时候不怎么爱读书,但她真心喜欢读书好的孩子。除了自己儿子外,但凡遇见读书好的孩子,母亲必是青眼有加。一次到同村人家上门做裁缝,听到这家女孩读书特别好,母亲显示出满脸的喜欢。女主人见状,顺口说了句你要真喜欢那就让她给你当女儿好了。母亲连说那哪成。没想玩笑成真,母亲凭空多了个干女儿。母亲曾给我展读女孩写给她的信,信中一口一个“妈妈”,亲热极了!弟考上大学之后,母亲全副精力转移到女孩身上,时不时往高复班为女孩送饭菜、送衣服,给予种种关怀激励,结果,这年高考,女孩一飞冲天,进了北大。老家有知情者,看了我写的《三年三个大学生》文后,调侃说:错,应该是四年四个大学生!后来的后来,女孩成了我弟媳。
同一年,武义二中高复班上榜的还有我一个表弟、小姨妈的儿子。头年夏天,小姨父与儿子在是否继续上高复班问题上发生重大分歧,就在节骨眼上,母亲赶到妹家,苦口婆心劝导妹夫:“书,总是要读的。钱不够,我来凑!”姨父是个很有个性之人,惟独听得进大姨的话,当即改了主意,决定让儿子继承复读一年。八一高考,表弟果然不负众望,一举考取国防科大。表弟后又读研、出国,回国后在上海成功创业,并带动了他家三兄弟读书的读书、创业的创业,彻底改变了人生轨迹和家族命运。
我成功了六年级作文 篇1 我有一个小伙伴,他叫朱小林,是我的邻居,他的学习成绩很不好,而我的学习成绩比较好,于是,我决定帮他提高学习成绩。 一天,我来到小林家,小林请我进去坐。我进去了刚坐下就对小林说:“小林。
说父母教子有方还真不假,特别是母亲,管孩子还真有一套,有些甚至你想都想不到。
那年我才两岁吧,据说母亲一手抱着我、一手拎一篮子衣服去洗。到溪埠头后,她将随身带的一片草席在田梗上一铺,将我往席子上一放,随手拣根树枝在泥地里画个圈,说:“乖,坐着别动,不许玩泥巴,等妈洗好衣服抱你回家。”我便果然一动不动坐着,此情此景像极了孙悟空用金箍棒画圈,生成一个金刚罩。
差不多大的时候,某天晩上归宿母亲房间,发现房门上闩推不进,敲门叫妈妈开门,母亲却在房间里应声道:“乖,妈睡了,你马上要当哥了,去跟奶奶睡吧,就说奶奶、奶奶,我成功了作文150字,妈妈说让你的脚带我睡觉觉。”据说我还真乖乖地独自穿过黑黑的走廊,摸到奶奶房间去跟了奶奶。果然,没两天,弟弟呱呱落地。
以上两个故事或许是母亲或奶奶后来说我听的,不过我相信是真的,因为朦朦胧胧有些记忆。
下面的故事则是我自己亲历或者说一手制造的。我11岁那年,母亲因宫颈癌在金华医院动了大手术,我请假三周去医院陪护。正是摘橘子的时节,母子买了些橘子吃。留下的橘皮——一转手就是中药陈皮,晒干了送到收购站,总共卖了6分钱。攥着几枚铅币,我跑去新华书店想买连环画,隔着柜台看到一本《送情报》正好是6分钱。我知道这是讲送鸡毛信的故事,当时就很想把它买下来。但转了个念头,便快速离开书店跑回医院。
我乐滋滋地告诉母亲橘皮卖了,母亲问“卖了多少?”
“6分。”
我成功了六年级作文 篇1 每个人都有过成功,成功,让我们欢乐,让我们欣喜,让我们增长了知识,也让我们深刻的了解到:要想成功,就必须付出汗水。我就有过这样一次经历。 那是暑假的一天,妈妈问我一道关于路程的奥林匹克数学题怎么做。
“哦~”没等母亲“哦”完,我马上接口说:“我买了图书了。”
母亲说:“好的呀~”
没等她说完,我飞快跑回新华书店把看好的连环画买了来。回头与母亲讲起经过与心曲,母亲带着嗔怪爱怜的语气说:“买书很好呀,妈妈哪里会骂你!”
以上三个小故事,如果贴上小标签,或者分别可叫自律、独立和不要太懂事。
多孩家庭教育中,母亲特别注重“大带小”,既让孩子长幼有序,又做到互帮互学互谅。三里上学路上“大带小”不说,在学习、日常生活和玩耍中也有意无意地鼓励大的带头、小的跟上。
比如吃饭,上桌之后便不许磨叽,还经常鼓励快吃、吃干净:“吃得快,做太太;吃得慢,做讨饭(乞丐)!”偶尔杀只鸡,三个孩子两只鸡腿怎么办?母亲定规则,两个吃大腿、各一只,一个吃小腿(翅根)、吃两只,各人自认,公平公正且喜乐。但凡玩玩具、做游戏,也常是要大的让着帮着小的。弟弟特别喜欢玩枪,自小到大,我给弟弟做的玩具枪不知有多少,有的甚至涉嫌“私造枪支”:用木头锯出枪把,配上扳机,用喷雾器杆锯短做枪管,接上子弹壳,挖掉后面一小块小圆金属钻个洞,再配上顶针、连上弹簧,以小孩玩耍的铜爆纸做引信,枪管内填充打猎用的土硝,一试,呵,好家伙,还真能打!
学习上,感谢大哥带了个好头。这个后来的理科男,自小做事一丝不苟,作业本整齐清爽,字也写得端庄漂亮,是两个弟弟学习的榜样。不过,记忆中,大哥也赖过一次学。那年头,“读书无用论”盛行,农村孩子逃学见怪不怪。那天,受村里伙伴影响,大哥也磨磨蹭蹭不想去上学了,碰巧母亲不在,结果被爷爷发现。爷爷说赖学哪行,便在柴堆里折了根杉刺桠,嘴里说着你去不去、去不去,手里高高扬起杉刺桠,边说边冲着大孙子的小腿肚子撩将过去。最后我终于眼见哥噙着泪花,屁颠屁颠照常上学去了。那时我大概还没上学,但杉刺桠的厉害却深印于我脑海。我知道,学校里尽管取消了戒尺,家里还得备有杉刺桠。做人,还是要心存戒惧与敬畏!
脑补一下,杉刺桠是啥秘密武器呢?它其实就是普通杉树的枝条,枝桠叶片尽头尽是尖尖的刺,晒干变硬了撩到皮肤有点痛却又不伤筋动骨,所以,但凡小孩不听话,大人总是威胁说:再不听话是否要吃杉刺桠!在某种意义上,杉刺桠代表着纪律与规矩。当然,我感觉,母亲嘴里的杉刺桠基本上是属于威慑性武器,至少我一次也没领教过。
我不知道弟是否领教过杉刺桠的味道,因为弟弟生性比较调皮。特别是夏天中午回家吃饭,之后要返校午睡,小孩子总想着逃避。弟弟有时也会随小伙伴,逃去溪坑里游泳玩水。母亲事后若得知,那必定是要予以惩戒的,既为遵守学校纪律,更为人身安全计。也有好心的村人提醒说,你们啊一定要听话,一定不能惹你妈生气,要不然她那细细长长的手指打到身上会很疼的!
体育课通常是农村孩子的最爱,写作文或许则是农村孩子的最怕。这可能跟语文教学方法有关,好好的一篇课文,一上来就分析什么时代背景、段落大意,然后拆零认识或分析字、词、句,我成功我快乐作文600字,令人感到索然无味却又望而生畏。殊不知,写作的基础是阅读——阅读、阅读、还是阅读,“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做诗也会吟”。前面说过,我当过各年级段的代课老师,我觉得有这个发言权。
母亲管学习,也有很没“原则”的时候,那就是对待写作文,不仅会让大的指导小的,而且有时干脆让大的包办代替。
早些年我还曾保存过哥帮我写的一篇作文底稿,是篇小评论,题目是《“包”与“斗”》,主题是狠斗“私”字一闪念——当你脑海深处有个不好念头的时候,你是“包”住不说来呢还是勇敢地把它亮出来、跟它作斗争呢?回头看看,要小学生写这样主题重大深刻又无聊的作文真是匪夷所思。那时我读三年级,刚开作文课,写不出很正常。我想,肯定是因为我不知如何写,母亲就让哥帮着我写了。亏哥还真有点水平,用短短两三百字讲了“包”与“斗”的道理,并且字迹清晰、绝无涂改。
再过两年,轮到弟弟为写作文而挠头了。怎么办?结果,几次三番,母亲跟我商量:“你是哥呀,还是你帮帮他吧,他长大一些自己自然会写的。”话说到这份上,我也只能遵命。母亲说得没错,弟后来作文写得很好,还拿过全区作文比赛第一名。再后来,步我后尘,上了杭大中文系。泰戈尔说,孩子的力量就是成长的力量。我一位老同事当年说过:要相信,孩子是会长大的,这就是真理。
中文78二班六组全家福。
应“黄长江”要求,关于我们家的高考前传,尤其是关于我爸我妈,就先说这么多吧,或者,五年前的高考回忆文权作“外篇”,这篇就充“内篇”吧。岁月如梭,而今我们三兄弟差不多均已退休,坐在一起回忆小时候的经历,回忆我爸我妈,我们庆幸自己赶上了一个好时代,庆幸父母帮助我们把握住了好机会。
团聚老家(2009年春节全家福)。
【回音壁】
钱家山下:每一个孩子的成长,都是父母的心血换来的。有这样令人敬仰的父母,才会有四个大学生,走出同一个家庭。
朱承君:一早醒来读陈建华兄长文,发现同学中的奇迹真是不少,先有方氏兄弟俩同上杭大中文系,再有卓娅家一门四杰,现在又有建华家考上3+1个,实在是精彩纷呈。最应感谢的便是父母了,同一个时代,同样的多子女家庭,能连续多人考上大学的,一定是父母的功劳。由此,向我们的老父亲老母亲们致以永恒的敬礼。
曹布拉:我越来越觉得,我们男人真的不如女人,虽然就全社会来说,仍然是男人占主导地位,但从信仰的坚定、目光的远大、感情的纯粹执着,以及奉献、牺牲、忘我、脱俗等种种品性,即从人的情志精神品格而言,我们男人大大不如女人。建华的两篇文章,又给我这一个观点提供了鲜活的例证。如果不是有这么一位伟大的母亲的哺育、养育、教育,怎么可能“一门四杰”呢?联想到自己,这一生,能生而为人,长而成人,也主要是母亲之功。我想:如果有一天此邦的男人在精神品格上与女人齐平了,那真正的现代化就来临了。
吴朝骞:@曹布拉 精辟点评!
吕立汉:@曹布拉 @朱承君 还有樊氏三兄弟同年考取大学!
陈建新:读过建华的高考外传,现在再读内传,终于得知当年他母亲为何能把三个儿子送进大学,原来是他母亲的家学渊源起了巨大作用。他外公和外婆的家庭,不仅重视教育,还出过这么多的优秀人才!所以,他的故事更印证了我的观点,我们很多同学,背后都有文化的源头,当然富裕家庭更多这样的活水。不能以我们出生后的家庭状况乃至父母的受教育程度来衡量,而是应该上溯三代。
就像我,我的父母受教育程度显然比建华父母更低,他们两人都处于城市贫民线,都无缘受到最基本的小学教育,直到婚后,才在扫盲班里开始识字。当时我父亲过了30岁,我母亲也20出头。但我外公是我外婆所说的“文丈”,这个绍兴话词汇,我一直理解为文化人,读过书,以文化谋食。虽然他英年早逝,但对我母亲的影响深远。我母亲识字后进步神速,后来读报作文都超过小学水准,还因为喜欢文学,自订《人民文学》,惠及他儿子。我阅读的第一部长篇小说,也是她借来给我的。
所以,建华的“外传”和“内传”一起读,才能让我们理解,一个费尽心机让三个儿子在当年的困境中读完高中并最终遇上一个好时代而进入大学,这样的貌似神奇的事实后面,是家族渊源在起作用。
我猜测,如果没有中华民族近现代以来的变迁,很可能建华母亲不会嫁给建华父亲,就像我母亲不会嫁给我父亲。历史充满了神奇的偶然,这大约就是命运。然而,偶然后面的必然,更值得我们深思。
我强调家庭文化渊源,但也不排斥个人的作用。建华妈妈如此执着地让三个儿子读书,这是她的个性使然。这一点比我妈妈高很多。我妈妈只是无意中影响了我,但对我个人的求学其实并不关注,所以我是否继续求学上高中,在工厂时是否还在学习,她也没任何表示,她只是让我好好当一个工人。这在某种程度上给了我很大自由,但像建华母亲那样在三个儿子求学之路上用力推动,我母亲没有做到,造成的结果,我家四姐妹兄弟,只有我一人读了大学。在这点上,建华妈妈更出色。
朱承君:大家在评论我的文章时说到我不像来自农村,其实是我农活干得少,这得感谢我父母亲,他们觉得我会读书,就不强求我干农活,可见他们的目光远大。[呲牙]。
我们过去老说中国古代男女不平等,其实也不尽然,女人在当母亲后,其家里的地位往往超过男人。宁波有句老话,宁死当官的爹,不死讨饭的娘,可见母亲的崇高地位。
内经有句话说,人是以父为楯,以母为基,母亲决定了一个人的基本素质。
陈建华:@朱承君 活学活用啊。从来现象到本质,同意布拉和你的观点,女性确实相对男性要显伟大。好像遗传学研究已经证明,孩子的智商百分百遗传自母亲。[笑脸]。
童国樑:读了建华同学前后两篇有关高考的前传与内传,感到记述详尽,饱含深情,富有内涵。一家三孩历经曲折,考上大学,的确来之不易,值得庆贺。从大学学友中一新、青稚兄弟俩考上大学的佳话,到卓娅同学一门四杰大学生的传奇,以及其他一些历尽艰难困苦,甚至磨难卓绝,然后迈进大学校门的同窗,背后都有家庭的影子,是正面文化起到一些作用。
在苦难重重的“文革”,仍有一丝文化的光亮在闪烁,特别难能可贵。文化重在传承。建华在文章中记述了他母亲、父亲的家世,以及从小对他们成长的影响,尤其是他的母亲勤劳、朴实、智慧,帮助三个孩子考上大学起了关键作用。其实,还是文化的传承作用。父母亲的精神品格、智慧渊源,世代的家风、学风,直接或间接地影响了后人。史、志(史与志最大区别是,史者记而有论,志者记而不论)有着“资治、存史、教化”的功用。这次撰写高考前后那些事的系列文章,除了让后人能看到前人经历什么,同时也能“悟”到一些什么。谢谢建华同学,提供了真实的蓝本。
虞卓娅:读着建华的高考回忆文,我的心情也不停地随之起伏。三兄弟成长的背后就因为有这样识见不凡、忘我奉献的父母亲,他们坚定地认为此生最大的财富就是三个儿子,而孩子最好的出路是读书。父亲的经济压力和买回家的小糕点,母亲的“飞人牌”缝纫机,叔父的旧书箱,兄弟间的“大带小”,家中的小黑板和塑料小算盘,等等,都引起我太多相似的记忆……
我与建华四年同窗同组,彼此是熟悉、亲切的。毕业后有一段时间,我多次带女儿到杭州看医生,他邀我住在他家,为了让我多休息一会,还大清早代我去医院排队挂号。晚饭后,则是我们愉快的聊天时间。此般深厚的情谊,弥足珍贵!我永远感激在心。
任平:建华为人真诚善良,才华横溢,是良友。[愉快]。
尚建:数月来在“高考”的命题下,对同学的了解远胜于在校四年。大家经历的艰难困苦,各自家庭的遭遇境况,如实反映出一个年级和一个时代的故事。
在许多回忆里,母亲的智慧和付出是一个亮点,建华同学的回忆表达了他对母亲的深爱和敬意,让我们看到了一个乡村妇女,凭借自己对读书的信仰,坚定执着、全力付出,用一台飞人牌缝纫机,让三个儿子从贫困的乡村腾飞出去。真是一个聪慧勤劳、有见识、值得尊重与怀念的母亲。
我成功了的作文 篇1 人生中,有成功也用失败,有欢笑也有哭泣,有但这次,我尝到成功的滋味,它是那么芳香,是那么的甜蜜。 那年,也才十岁,看看别人骑自行车,觉得它是那么有趣,那么好玩,我就央求父母给我买一辆自行车。
这样的母亲养育的孩子果然出众。建华同学的人品才华不用我赘述,这个在校时只知道他写一手好字的男孩子,如今笔力遒劲、见解独到,让我由衷敬佩。[强]。
陈建华:@尚建 尚同学慧眼独具,讲得有些道理。的确,我妈喜爱“飞人”,也制造了三个“飞人”,不怕我们远走高飞,只怕我们株守家园。谢谢了。[抱拳][抱拳]。
我从新调整了几次,仍旧不动,此时,我有些心灰意冷了。心想算了吧。就在我刚要放弃的那一瞬间,“我要反复思考好几个月,有九十九次结论都是错的,可是第一百次我对了。”爱因斯坦的这句名言在我耳边久久地回响着。
张玲燕:当年我们对农村的情况不是很了解,我们自己成为大学生后,才注意到身边的高考情况。在城里,民间听得比较多的是:老师的孩子比较容易考上大学,把范围扩大一点就是知识分子的后代比较容易考上大学。而陈建华、朱承君、赖文洪、钱志熙、许贺龙、黄仕忠、虞卓娅……这些当年的回乡青年,表面上看来都是凭自己的天赋异秉,在农村海岛这样的文化荒漠上一支独秀,脱颖而出。而今天看了他们的高考回忆文章,我们就会发现,在他们个人的努力背后,其实都有一个甚至一组有文化的长辈在影响指导着他们。因此,城里农村海岛一个样,77~78年间,“知识无用论”甚嚣尘上的年代里能考上大学的,是文化人的后代,或者说是懂文化的崇尚文化的一代人在影响拯救着他们的下一代人。
任平:@张玲燕 说得有道理。年轻人自己的价值观和奋斗心,是必要的。
张玲燕:@任平 是的,这是内因和外因相互作用的结果。
我成功了小学作文1 三年级放暑假时,我每天晚上7点都能看见别人打羽毛球,我就很不服气,想和妈妈打一次。 我们来到楼下,我先发球,我屈腿哈腰,左手拿着球,右手拿着羽毛球拍。我把球轻轻地扔起来,右手的拍子成了菜刀型。
岑宝康:@陈建华 慈母孝子,烟火人家。[强]
陈建华:@张玲燕 总结得很好!推而广之,中华文明的传承也是历经磨难、倔强前行的。[强][强]。
我成功了六年级作文 篇1 在我爷爷家的水田边有一条沟。小时候,我曾试图跨过去,可腿还没有那么长,一不小心,脚踩空了掉了下去。从此,我对这条沟是三分拍,三分敬。那一天。
方青稚:@张玲燕 [强][强]总结得好!并非不经意间,而是自然而然的。[呲牙]。
张玲燕: @陈建华 是的,只是城市的传承是一条明线,而农村的传承往往是静水深流,很容易被人忽略,感谢仕忠的创意,让众同学回忆高考的时候经意不经意间提到各自深受影响的某个人某件事,这才使漫浸在荒野山间的点点滴滴汇聚成涓涓细流,使我们看到中华文明传承在乡间在高考学子中的传承脉络。
方青稚:建华兄年龄与我相仿,又是我隔壁组的,所以我们大学期间还是有不少交往的。他为人谦和,朴实无华,说话细声细语。交往起来有极度的舒适感 。
强大的家族文化基因和个人的积极上进,成就了那个特殊年代的一门四杰,通过考大学彻底改变了整个家族。浙中腹地武义县从七八年到八一年,连续出现4颗璀璨而耀眼的绿宝石,完全在情理之中。
多年之后的同学会上,建华不声不响运来几箱礼物,送给久未谋面的全年级同学,那粒粒晶莹圆润的红芯莲子,至今仍然口齿余香,足见其有情有义。
虞卓娅:青稚说得太好了![抱拳][抱拳][抱拳]
杜文庆:@方青稚 当年俺也是渴望进重点大学的。只因自己在家复习,缺乏老师指点,答案不够标准,不够准确,扣分太多。[捂脸]。但对农家子弟来说,能跳出农门,摆脱繁重的体力劳动,已经够开心的了。
陈建华:@方青稚 小方过誉了!若相比不嫌俗,老陈家还真不如老方家。我深深感到,我们这帮同学能相聚一起,且历经近半个世纪而识愈深、情愈浓,胜过窖藏百年的酱香酒,真是几世纪才能修得的缘分![抱拳][抱拳]
赵建中:有一年去武义听建华说过他母亲的故事,包括他母亲临终时的情景,有一些细节至今我还记得。我留意到,浙江乃至中国大地无论在什么偏僻的地方,都会有一些天赋异禀之人,他们的智慧、胸怀、心气、洞见,直至容貌都远在周边众生之上。建华的母亲就是如此。一方水土往往会孕育出极少数别样的佼佼者。建华的温润如玉、人淡如菊、聪颖内秀、象武义萤石那样晶莹剔透的美好心灵,还有他的眉清目秀,我觉得都熔铸着他母亲的基因。他的母亲很了不起;有这样一位母亲的儿女们是幸福的。
金健人:建华的“内”“外”篇,把一家四只金凤凰如何飞出来的故事娓娓道来,读起来饶有兴味。我们年级已有好几个实例,好苗子总是一家子一家子地出,与其说是基因,不如说是家风。从分鸡腿就可看出,建华妈妈是天生懂管理学的。古道热肠,是陈母的秉性,第4只凤凰成了陈家媳妇,就是最好的回报。建华秉承了母亲的好品质,我曾有好几件事麻烦建华,建华办事总是超我预期。有次无意中说起我妻舅的病,建华则帮我搞到偏方,还搞到草药送我家。让我感激不已。
赵建中:@书剑 我说的基因与你说的家风基本是一个意思。基因外化以后就成为家风了。
陈建华:谢谢健人兄谬奖。永远记得你的气魄、才能与风骨。忽然发现这些都与你的海量有关。恕我孤陋寡闻,那天聊天才知你还是我们年级中的酒王,我是佛系了,我们六组估计会有人表示不服。可惜大家都已过拼酒的年纪,所以究竟如何无异议地排出酒坛座次,看来已成难题。
金健人:@陈建华 人的潜力是要激发的,酒量亦复如是。当准妻舅把一瓶白酒竖在面前,说:看看你能喝多少?哪能不喝。喝干后骑自行车带准妻子去新华电影院看《铁甲零零八》。能喝一斤白酒应该不稀奇,但农大宿舍出来小路两边都是稻田,骑车带人没摔,才是真酒量。从此自信满满。
吴朝骞:@陈建华 期待中的建华兄回忆文章果然大手笔,全文满是感恩的心,感恩父母,感恩老师,感恩时代。陈建华父母对子女的言传身教,成就了三年三个大学生。建华母亲的远见,我成功了250字作文,造就了陈家的第四个大学生!
很巧的是,我父亲和建华父亲一样,都是高小毕业,都写得一手好字,打得一手好算盘。父亲高小学历,在温州老市区街坊中已是鹤立鸡群,他是个工人却很高傲,邻居都尊称他为“吴先生”。父亲原是“惟有读书高”坚定的崇尚者,邻居们对他仅40多元的工资,养活全家9口人,7个子女没有一个辍学很是钦佩。大哥上世纪60年代初考上武汉水利电力学院,二哥初中时毕业有进技校和读高中两个选择,父亲力排众议,选了后者。结果1969年二哥以知青身份赴黑龙江支边,而他进技校的同学则当了海员或工人,对比十分强烈。心疼子女而大字不识一个的母亲多次埋怨父亲当年的选择,心气很高的父亲无言以对。毕竟草民一个,父亲的学识决定了他不可能看得太远,对家中最小孩子——我的读书不抱任何希望。
在我眼中父亲的毛笔字和钢笔字都非常漂亮出色,但从来没有耐心去教我写字。对我读书影响大的,反而是大哥。大哥经常讲他的大学生活,讲他在长江游泳的故事,这些都是我读书的持续动力,实际上也是家庭文化基因的另一传承渠道。
父亲晚年不止一次非常骄傲地对邻居说:“我三个儿子和三个媳妇都是大学生!”(二哥77年在黑龙江高考过了重点线,却被录取在双鸭山师专数学科)说明父亲也是非常在乎我的,只是没有在我面前说出来。
作为伪“收藏家”,我对建华兄的文物级别深感震惊。我最早文物是初中学生证,而建华兄小学毕业证书更具价值。建华兄对大学四年的每一笔收入和开支做详细记录,真是有心人,能干大事。我有类似经历,大学刚毕业在市委办从事农业农村调查,喜欢逛农贸市场,两年多跑了大大小小40多个市场,记录肉、鸡、鸭、鱼、蔬菜、豆制品等主要农产品价格。后来转行了,兴趣也转了,笔记本也丢了。如果持续至今,肯定也是什么家了,看来没有恒心就办不了大事。
每一个人的回忆都有自己独特的视角,汇集在一起,就是那个年代一幅幅生动的风情画,一段段厚重的历史记录。感谢建华兄,使我们的回忆更丰富、更立体了!
陈建华:朝骞兄家看来已进入父系社会,你提供了一个成功父系的样本。不过,若方便,还可追溯一下你爷爷奶奶,估计你奶奶更有故事。至于收藏,肯定没你好,主要是早先没注意保管。但说到这些实物,忽然想到提请大家有意做些收集和保存,有朝一日可以结合“砌墙体”集中做一个展示。
吴朝骞:@陈建华 我母亲是个大字不识一个的家庭妇女,但对我的影响非常大![偷笑][偷笑][偷笑]。我家的外来人(姐夫和嫂子等,不准确),则都称赞我父亲的远见!
吕立汉:@陈建华 诚如兄所言,在那个年代,农家子弟考大学还是考中专只是一念之别。考虑问题很简单,跳出农门再说,是求稳心态使然。我有好几位朋友智商极高,但都选择了考中专,而且基本上都是师范学校,由于起步低,就限制了他们日后的发展。
我不经意间发现,那几年中专毕业生尤其是师范类,我成功了作文50字,基本上是农家子弟。个种原因,也就是农家子弟考虑问题很实在——跳出农门再说。关键是要脱掉草鞋,换上皮鞋。
属城镇户口的就不一样了,要么不考,要考那必定是奔考大学去。他们考虑的是“皮鞋质量”的问题,或者是对未来职业取向问题。从这个角度去看,沈澜同学当年接到杭大中文系的录取通知书,感到有些沮丧,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我当年是在缙云中学任教,坦率地说,心气是比较高的,在考大学还是考中专这个问题上,毫不含糊地选择了大学,很自信地认为作为一个缙云中学的教师,大学都考不取,那整个县还有多少人能考取大学?与我高中同届的一位同学,他也在缙云中学代课,而且是城镇户口,他就说要考就考大学,中专不屑一顾。1977年也理科上线,政审没通过。1978年他继续考理科,我改考文科。他经常到我房间来吹牛皮:除非考睡着了,我不信考不取,而且要考好!结果那年他考了理科的第二名,读了浙大。
陈建华:@吕立汉 从进大学见到你的第一眼起,脑子中不知咋的就浮现某位创始人的形象,而且历经四十年挥之不去。以你的豪气底气,大学是必考必进无疑。不过以你当时身份,与学生同台竞技相信还是有压力的。我老家曾有一对师生,学生轻松报名赴考,老师却迟迟不敢去报,顾虑一旦学生考上、自己落榜,那今后还怎么登讲台?所幸最后都考上了:老师是金一中毕业的,分数与我一样;学生是公社土高中应届,上了大专线,进了浙师分校某教学点,皆大欢喜。
吕立汉:与学生同台竞技,压力肯定是有的。这在我的回忆文章中已经说明。确切地说,78年高考,我是与我的老师、我的学生同台竞技的,所幸我的老师也考取了。他也是金一中的高材生。——缙云县曾一度划归金华地区。宣平与缙云同属处州,有官道相连。
许贺龙:读了建华兄的高考前传,犹如在听邻家大哥聊家常,感觉十分亲切。建华兄一家的故事,实乃那个时代农村人理想的典型样本:母严父慈,教子有方;子女出息,门楣增光!相信建华兄一家一定是十里八乡人人称颂的“好人家”!
诚如多位同学所论,中国文化的传承,在农村主要依赖于家庭。家族的文化基因具有强大的生命力,有时可以隔代遗传。建华兄三兄弟的成才,显然传承了母系的文化基因。建华母亲不一般的见识,对读书可以改变命运的执着信念以及建华父亲润物细无声的慈爱,都是建华三兄弟成才的重要条件。尤其是建华父母宽严相济、鼓励自立自强的教育方法,堪为父母教科书,值得总结推广。
十分欣赏建华兄朴实、流畅而又不乏深刻、饱含情感的叙事笔法,为我们呈现了一个具有传奇色彩的生动故事,为了解那个时代提供了一个重要样本。
陈建华:@龙腾虎跃 谢谢元帅听老哥絮絮叨叨拉家常。尽管你的年龄比我小,你干的农活没我多,但你的一些故事也很精彩,你的文笔更流畅、更生动。我感觉这次集体忆旧之举,其特殊的意义不在于记录高考,而在于借由每个人、每个家庭的延伸挖掘,真切展示那个时代的广阔拼图。其中,也包括农村文化传承嬗变的具体脉络。从某种意义上,我们这一代有幸集体“跳农门”的人,更有责任为我们正在快速消失的乡村、我们正在老去或已然老去的父母留存一份真实的记录。期待元帅有更多龙飞凤舞的文字。
钱志熙:建华兄的高考文章,较详细地叙述了他的家世,对于了解乡镇文化很有价值。在那个时代,建华兄的家庭,在乡村里算较高的阶层,因为父亲有文化,并在供销社工作,但居然也遇到有可能上不了高中的危机,令人感叹!
建华兄温文尔雅,现在知道这种气质来自家庭。他弟弟建中也很清秀,个子比他哥高一头。这又是那个特殊年代造成的。我家兄弟四人,我属老二,也是兄弟中个子最矮的。来自武义的硕士同学陈剩勇,与建华昆仲关系不错。剩勇兄常有说起建华兄家庭的。建华兄的内弟、内弟妇,跟我都很熟悉。但也都多年未见了!
陈建华:承蒙志熙兄抬爱鼓励。世界很大,世界又很小。茫茫人海,熙来攘往,碰来碰去,很多时候就是那么几个人。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剩勇兄也是我几十年的挚友。他的高考很传奇,明明考的是大学,却被莫名其妙录取到中专。他不甘就此止步,师范出来教了两年书,直接考研做了你同学。命运会捉弄人,但他并非是个任由命运捉弄的人。你们都是学问家,也都是有故事的人。[憨笑][憨笑]。
吴朝骞:@钱志熙 @陈建华 陈剩勇这个名字好熟。想起他曾经在温州市政协常委会主讲“加强社会主义协商民主建设”专题讲座,当时的热门话题。记得他是浙江工商大学公共管理学院院长、教授,省政协常委,专业和文学研究相距有点远啊!不知道他和志熙兄竟是研究生室友,和建华兄有这么深的交情,不然当时会多请教请教。
方一新: 三位说到的陈剩勇,也是我的同学和多年的朋友,他先在省社科院工作,后调回杭大(后浙大)当老师,后来才去了浙江工商大学公共管理学院当院长。
沈澜:读完建华兄的文章,好似看了一部深情感人的影片,了不起的母亲,孝顺的孩子。我也联想到更多的妈妈,尤其是我熟悉的卓娅的妈妈。都是聪明、勤劳、无私、有见识、敢抗争、不认命的伟大母亲。我们母亲这一辈,当年日子真是难,上有老、下有小,在外要顶半边天,在家事事都要操心。一餐饭、一件衣服都要精打细算,终日劳碌,还要担惊受怕面对各种无妄之灾,而乡村的妈妈们因为户口制度对孩子的未来则有更多的忧愁。但凭着坚持和信念,她们为孩子把握住了改变命运的机会,令人感佩!同学们的分享,使我们彼此更理解、更珍惜,感谢!——建华兄带来的宣莲是我吃过的最好吃莲子。记忆犹新、口齿余香。
陈建华:@沈澜 谢谢你,谢谢你对我和卓娅母亲这样农(渔)村妇女直入心灵的理解和不吝其辞的赞美。我母亲特别喜欢听好话,甚至有点臭美,比如到阿尔茨海默症晚期阶段,我有意逗她,问她谁最漂亮,她会咯咯笑着用手指头点着自己鼻子说:“是她,是她!”相信她若天上有知,定会特别受用、特别开心。
另外,老家的宣莲为中国三大名莲之一,清朝曾为贡品,传说种子来自观音菩萨的莲花宝座。“天赐宣平黄金土,地育宫廷白玉莲”,宣莲当得起如你所说天下最好莲子的荣耀。谢谢你免费为宣莲打广告。[偷笑][抱拳][抱拳]。
金树良:上学读书其实不仅仅是向书本学,向老师学,更重要的还有向同学学。与建华兄的交往中感觉到他是一个诚恳、热心、宽容大度的可以信赖的人。看他总是一副笑咪咪的平和相,想不到他也经历过生活的磨练。真应了那句话:每个人都是一本书。曾有幸拜见过他的父母,真心感谢他们为我送来了一位同学并挚友。
建华在进高中前,因干部的一句话:“就你们家那成份,……”让他14岁就开始了农田的劳作。而我在农村插队时,多次被推荐上调,也多次被“就他家那成份……”这句话阻断了回城之路。虽然这句话似乎还没成为历史,但还好已不太多听闻了。
陈建华:@金树良 感谢老大哥拨冗阅读和多年来对家父家母及家人的关爱。你高中毕业那年我刚上小学,历史的误会让你等了十多年跟我们做同学。前面记得建新兄讲过若无天翻地覆我母亲极大可能不会嫁我父亲(尽管父亲人也不赖),这话我也认可。凡此种种都可能是历史的错误。我有个谬论,从一个国家民族而言要选择正确的方向,从每个人的现实存在角度,也许不仅要感谢历史的正确,甚至要感谢历史的错误。感谢之后立马与错误告别,向着历史的正确与正义再出发。阶级与阶层是客观的动态的存在,但绝不应该再受操弄。[抱拳][抱拳][抱拳]。
倪建平:@陈建华 武义的宣平现在地图上叫什么乡镇?我读学友文章,还要在地图上查地名,如一新的文章要查头门岛在哪里?除了分享文章的好之外,也去那里神游一番,双重分享。
陈建华:宣平老县城叫柳城,我老家在其北面的桃溪镇,期待择机陪游[抱拳][抱拳]。
我成功了六年级作文 篇1 成功,被无数人所向往,却总是让人认为是困难的,只要想想就罢,即使费力去抵达,也很难成功。然而,就是因为有那种艰辛的感觉,成功了,才更难忘。 岁月的车轮无情地卷走昔日的记忆,那件事却依然在我脑海中。
吴朝骞:建平兄真有心,居然跟着文章神游,双重分享。[抱拳][抱拳][抱拳]。
任平:@倪建平 不妨真游,趁现在还手脚灵动。你还在诸暨,绍兴吗?
倪建平:好的,很希望跟任平哥一起游。
吴朝骞:@任平 @倪建平 支持,组织去老同学战斗、生活、恋爱过的地方深度游。老年旅行团。[偷笑][偷笑][偷笑]。
方一新:拜读了陈建华兄的两篇文章,既朴素平实,又形象具体,很受教益:尤其是父母、家庭在子女成长、成才之路上的作用,通过建华三兄弟的事例,更加凸显无疑。建华有一个伟大的好母亲,不光是教子有方,在儿子读书、考大学等重大事项方面,也极具远见卓识,各位同学在留言里都说到了,赞誉有加,建华妈妈是完全当之无愧的。
我想说的是,建华同样也有一个非常好的父亲,他在农村供销社工作,虽然“常年以店为家”,不直接养育儿女,但正是他的辛劳工作、赚取工资,才提供了一家人的生活资本。建华爸爸同样是非常关爱儿女的,例如,想办法让小儿子上高中,不使他辍学在家;为小儿子的出路预想了最坏的打算,顶自己供销社的“邋遢班”。又如,“跟金榜题名的喜悦相伴而来的是经济重负”,从1980年开始,建华爸爸在自己每月工资中把大头给三个在读大学的儿子,“留给自己的生活费和补贴家用只剩13.5元”,等等。
都说父爱如山,在中国家庭里,跟母亲对子女的关爱、操持日常家务相比,父亲对子女的爱往往比较深沉、含蓄,不那么显山露水,但却同样是十分重要、不可或缺的。还有,照顾“罹患失忆症已有七八年了”的母亲,肯定主要是建华的父亲,正因为有老伴的陪伴和照料,建华母亲才平静地走完生命的最后一段路程。所以,在感谢、赞美伟大的母亲的同时,也不要忘记在背后默默支持、辛劳付出的父亲。如今建华爸爸已经92岁高龄,在老家温泉养老医院颐养天年,祝愿老人家健康长寿。
陈建华:@方一新 感谢大方家的共情,十分庆幸我们都有很好很慈爱很坚忍同时还有点办法的父母。大江大河奔流不息,处身其间,每个家族都有故事可挖掘。父爱如山,母爱似水,许多普通的父母其实都值得树碑立传。也许这算不上宏大叙事,但却是生活的原本与真实。[抱拳][抱拳]。
张玲燕:@方一新@陈建华 方一新说得很对,你妈妈对你们三个的求学指导,是建立在你爸爸赚钱养家的基础之上的。在当年物质紧缺的情况下,供销社的职位含金量比较高。当然后来式微了。我有一个小学同学,能歌善舞,做了小学民办教师,也很能胜任这份工作,但后来她父亲从供销社退休,她二话不说就从民办教师的岗位上撤出来去顶了父亲的职,因为那个时候供销社实惠多多。哪知道后来民办教师可以转正,领到公务员的工资,而她最后从供销社退休只是企业的退休金。
方一新:@张玲燕 确实,当年供销社工作还是很吃香的。[抱拳]。
陈建华:@张玲燕 你知道现在又在复兴供销社吗?作为老供销的子弟,对这支撑中国农村几十年商业生活的机构,我们有很复杂的感情。我们那边的供销社1951年创办,家父1952就进去了,一直干到退休。可以说他此生的岁月风华与荣辱大都归于供销社。
我到杭大读书初时给家里写信比较勤,父亲收到信每每在棉布柜台当中宣读,说是写得像小说一样,得知这一情况后,忽然羞得不敢乱写家书了。父亲对供销社的定位还是有见识的,那就是跟我弟说的“邋遢班”。我对九十年代基层供销社庞大体系的瓦解多少感到可惜,但认为这也是历史的必然。当供销社旁第一家小店开业并且几乎是24小时不关张的时候,我知道,太阳高挂才开门的官商末日已到。往大了说,改革不能滞后,更不能停滞和倒退,这不仅仅关系供销社的命运。
张玲燕:@陈建华 可以想见你父亲在柜台当众宣读你的家书那份自豪感,你们兄弟三个是他的骄傲,是他辛苦一辈子都觉得值得的宝贝。
方一新:建华说得对。历史不能开倒车,长江、黄河不能倒流。
张玲燕:@方一新 @陈建华 我有一个姨公,就是我外公的连襟,当年在宁波做生意,算是我外公放在宁波的一个点。解放后他回到宁溪老家,进了供销社,我姨婆没工作,养着五、六个孩子。他们家的生活,在城里人看来有点苦,但在当地农村,他们家的条件又胜出一筹。我一个表姐,64年的知青,一直倒流在家,后来嫁到了宁波慈溪,对方是供销社职工,不嫌弃我表姐农村户口没有工作,说没有关系,我们不怕的。后来我大阿姨看女儿回来经常带回大包小包的,夸女婿家什么都不缺。陈建新一个小姨妈也是湖州某供销社的。所以我知道供销社在当年是一个金饭碗的存在。
方一新:@张玲燕 这些都是供销社金饭碗的实例。[笑脸]。
陈建华:物资紧缺年代,供销社的确比较吃香。
叶晓芳:提起陈建华,我每每以“小秀才”代称。一是他年纪比我小,人又长得小相;二是觉得他十分内秀,满腹文章,一手好字,且内敛含蓄,做事沉稳,与“秀才”的称呼,十分相符。
读了他的文章,得知他家三兄弟的成才,得益于他父母尤其是母亲的培育呵护多多, 印证了一句话,一个好母亲胜过一百个好老师。
经历过非正常岁月的人,哪个身上没有三两道伤痕半肚子委屈?陈建华身上却看不出来,他的文字平淡从容,充溢着理性与希望:“‘十年浩劫’哪家哪户没有痛苦的记忆?这也是国家结束阶级斗争为纲、不折腾的最大理由!”“为祖国祈福:国运昌,家运昌,希望如同当年高考开闸一样,我们的国家能够与时代潮流相向而行,继续焕发向上的力量!”佩服他的豁达和眼光!
对了,有机会很想看看秀才的账本,那是最原始鲜活的生活记录。
任晓岗:我跟建华在校时交往不太多(主要是他居然不打篮球。[呲牙])。读了他的回忆文,对他有这么好的父母心生羡慕。这几天看他在群里对同学们的各种回复讨论,我想,他家一门三学士的收获,真是中国好父母的滋养结果。这不仅是简单的光大陈家门楣,更是为我们这个族群输出人才。他对这个时代的深切认知和流畅表达,如果没上大学,是绝对不可能的。由此,我非常认同金树良大哥的那句话:“上学读书不仅仅是向书本学,向老师学,更重要的是向同学学。”与优秀的同学在一起所形成的强大气场,是书本无法代替的。最近吸收了许多同学的巨量信息,我心中常会感慨:真幸运!
金红:我们六组陈建华是“诚兄”,真诚可靠。拜读他的“正传”“前传”,在朴素、传神、深情的叙述中,清晰可见他家的文化传承,包括品性修为的传承。建华的“诚”原来源于此,弥足珍贵。文中所配我们小组集体合照,他定名为“中文78二班六组全家福”。能在其中,甚感幸福。
王琳:建华同学聪明,人好。听说当年考进杭大中文系78级同学中,分数最高的是马华;毕业时,学习成绩总分最高的是建华。在当年人才如此密集、个个都恨不能悬梁刺股的同学中,能拔得头筹的,没想到我成功了作文600字,肯定不简单。至于人品也是大家公认的,无须赘述。
2012年我被广电集团派遣到省记协道德委员会工作,虽然和主持记协工作的建华没有直接的工作关系,但是时不时参加省记协会议,当领导的建华每次发言娓娓道来,不用稿子,没有套话空话,却旁征博引各种事实数据说明问题,令人信服。他对下属既有要求又非常信任,记协气氛宽松和谐,我所在的新闻道德委员会年年都是全国的先进,这些都得益于建华温和智慧的领导才能。另外印象深刻的是他的办公室,非常干净整洁。听说他在大学时每一笔收支都有详细记录,并得出当时读四年大学共支出1300元。更佩服他做事认真仔细,有条理有恒心!
陈建华:谢谢各位同学,谢谢仕忠兄不辞辛劳不厌其烦编辑修正。昨夜今晨我又作了些补正请他发上,文字还是粗疏,加上新媒体没版面约束,故很容易成为老太婆的裹脚布。好在不管香臭如何,愿闻不谢。
我深深感到,我们这帮同学能相聚一起,且历经近半个世纪而识愈深、情愈浓,胜过窖藏百年的酱香酒,真是几世纪才能修得的缘分![抱拳][抱拳]。
通过我们每个人相略或不同的记述,为我们爬过的山、趟过的河、走过的路、出过的海,留下一段未必宏大、但很真实真切真情的集体记忆,感恩值得感恩的,鞭挞应该鞭挞的,鉴往知来,让我们的时代争取更好、避免更坏,让我们的子孙拥有更好的未来,让我们的余生继续平顺、纯粹、充实和温暖![抱拳][抱拳][抱拳]。
【黄仕忠辑校】
本文为钱江晚报原创作品,未经许可,禁止转载、复制、摘编、改写及进行网络传播等一切作品版权使用行为,否则本报将循司法途径追究侵权人的法律责任。